浴室的燈被人“啪”的一聲打開,白熾燈照出一室亮堂,也照出那個麵容清俊溫雅的男人,角一道淺淺的淤青。
周自珩用手指了一下,還有點兒疼,江何深下手真不輕啊……
他也太理直氣壯了,阿稚現在明明是他的妻子,就算他們當時有在做什麽,也不到他這個前夫來反對,他倒好,上來就直接手,仿佛是他霸占了他的妻子。
但他敢這麽理直氣壯,就是因為知道阿稚心裏一直有他吧,阿稚靠近他的的時候,喊的名字,不也是江何深嗎?
從來就割舍不掉,他又在強求什麽?
周自珩扶起水龍頭,衝洗著雙手,他的眼神很淡,表很平,冰冷的水流不斷地從十指指流走,他心頭卻有一簇平息不了的火焰,開始以燎原之勢焚燒起來。
這種不控製的緒,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
周自珩閉上眼睛,腦海裏掠過幾個斑駁的畫麵,有他媽媽躺在泊中的,也有他爸爸躺在泊中的,還有小時候的阿稚躺在泊中的……
周自珩的下顎繃得很,緒像兩個意見不同的小人,左右撕扯著,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直到突如其來的手機響起,才將他從近乎夢魘的狀態拉回來。
周自珩一下睜開眼,周的緒在一瞬間收斂幹淨,他拿起手機,接了。
商書疾聲喊:“大爺!出事了!”
“什麽事?”
“是二小姐。”
周自珩皺起眉,沒有多話,問了位置,按掉手機,走出房間,進了電梯。
商書等在電梯邊,看到電梯門開,馬上迎上去:“大爺。”
然後才看到周自珩角的傷,愣了一下,更是驚訝:“大爺,您……您怎麽了?”
周自珩搖頭,沉聲問:“加音在哪裏?”
商書也知道現在是常加音更要,馬上帶路。
但其實也不用帶路,因為那個房間的門前已經圍滿了人,除了今晚來參加答謝宴的賓客,還有,他們拿著攝像機哢哢哢拍個不停,像是拿到了什麽頭條大新聞那樣的前仆後繼。
周自珩一抿,商書馬上撥開圍觀的人,周自珩大步走了進去,他起初以為這些拍的是常加音,結果是——溫隻!
溫隻和付衡之!
淩不堪的床單,衫不整的男,香豔旖旎的畫麵,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周自珩眉頭急劇地皺起來。
溫隻怎麽樣他不在乎,但付衡之是他挑給常加音的未婚夫,怎麽會?!
常加音就在圍觀的人群裏,冷笑道:“溫小姐,我們都知道你現在急著要籌備資金,急著找靠山找關係,但也不能這麽不顧場合吧?這可是付老先生的答謝宴,你就這麽跟他的長孫,今天的主理人,鬼混在一起,也太不尊重付家了。”
溫隻萬萬沒想到會在常加音這裏栽跟頭:“常加音!你!”
付衡之也看著常加音,表同樣複雜,有生氣,也有痛心。
周自珩看到這兩人的反應,再看趾高氣揚的常加音,還有什麽不明白!
就是常加音算計了他們!
但看戲的人才不管所謂真相究竟是什麽,反正眼前這一幕,就是溫隻和付衡之鬼混在一起,這裏有的是人看溫隻不順眼,聽到常加音先發製人,也跟上去踩一腳。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溫小姐最近這麽有錢,原來是靠這種‘辦法’。”
“這算不算另一種‘虎父無犬’啊?尚世傑以前的手段和花花腸子就多,這是承父業。”
“哈哈哈。”
“……”溫隻的臉極其難看!
抱著被子,因為上沒有服,一就要走,隻能坐在床上,偏偏的照相機還拍個不停,忍無可忍,抓起枕頭朝門口狠狠砸出去:“滾出去!今天的照片你們敢流出去一張,我就告你們侵犯私!滾!都滾!”
的書李倬聞訊趕來,馬上將人往外轟,付家人反而是來的最晚的。
周自珩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這出鬧劇,轉就走,丟給商書一句話:“把常加音給我帶過來。”
連名帶姓地喊,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周自珩去了另一間空房,常加音很快被商書帶過來。
常加音在剛才那件事裏,就好像隻是一個看客,一個局外人,現在當著周自珩的麵,還敢掩耳盜鈴地問:“哥,怎麽了?有什麽事呀?”
周自珩看著:“付衡之和溫隻,怎麽會睡到一起?”
常加音輕笑:“我怎麽知道?你得去問他們。”
周自珩麵冷凝:“你要自己說,還是要我派人去查?”
“……”
常加音抿,本來是打死不肯說,但突然想起什麽——不對啊,他怎麽會在這裏?他現在不應該還被反鎖在房間,跟阿稚在一起嗎?
馬上往前兩步,“哥,你怎麽沒有跟阿稚在一起啊?”
周自珩瞇了一下眼睛,一下就聯想起來,阿稚剛才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加音給我的那杯酒好像有問題”,以及主要吻他的反常行為。
他沉下聲問:“你給阿稚的那杯酒裏,加了什麽東西?”
常加音著急:“你把阿稚一個人留在房間?還是放走了?哥,阿稚現在不能一個人,……”
從的反應裏,周自珩已然明白那杯酒裏加了什麽東西。
難怪阿稚那麽反常,整個人神誌不清,他往前走一步:“不要告訴我,加在酒裏的東西,是溫隻給你的。”
常加音後退著:“我……”
周自珩據眼下這些蛛馬跡,輕而易舉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你跟溫隻有聯係,東西是給你的,因此對你沒太防備,反而中了你的計;你不想跟付衡之結婚,所以設計了溫隻和付衡之,這樣既是害了溫隻,也能讓你擺跟付家的婚約,是不是?”
“……”常加音反駁不了,因為一字不差。
想要弄到那種藥,本來可以不通過溫隻的,通過溫隻,隻是想給溫隻一種“我們已經是合作夥伴”的錯覺,從而對放鬆了戒備,才好得逞。
今晚原本就是一個局中局中局——溫隻以為想得到周自珩,其實是想幫周自珩得到阿稚,也是想要讓溫隻丟臉,更是想要擺跟付家的婚約。
常加音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幹幹脆脆,但在娛樂圈那麽多年,又怎麽會沒有心眼呢?
做局,要一箭三雕。
都很功,唯獨偏差的就是,周自珩怎麽沒有跟阿稚在一起?
常加音真的擔心阿稚在意迷的時候跟了別的男人:“哥,阿稚……”
“你還敢提阿稚!”
常加音一下咬住牙!
周自珩厲喝:“阿稚拿你當最好的朋友,付衡之又有哪裏對不起你,我養了你這麽多年反而是養出一條農夫的蛇,你今天做這些事你對得起誰!”
常加音眼眶一下紅了起來:“是,付衡之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但我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現在他跟溫隻的事人盡皆知,除非你不想要周家的臉了,否則就繼續安排我跟付衡之結婚!”
“我想把你嫁出去,人選不止一個付衡之,但你以為不結婚留在我邊,你就能得到什麽嗎?”
周自珩那些強行製的暴烈緒,終於還是在這一刻破柵而出,他第一次對常加音說這麽尖銳的話,或者說,他第一次對人說出這麽尖銳的話,完全沒有平時的溫文爾雅。
“我一開始看不上的人,你就是再在我邊呆上十年,我也看不上。”
“!”常加音就覺自己的心髒好像狠狠被人用利刃剮了一刀!
而周自珩連看一眼都覺得厭惡:“以後你不用再回周家了,本來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你是周家的人,就當做當年媽媽從來沒有收養過你。”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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