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浚聽了一陣問他,“可弄明白敵軍底細?”
總兵苦笑,“這一次坐鎮蒙兀主力的是蒙兀可汗第三子,神出鬼沒的三郡王,這位郡王以出其不意著稱,明面上佯裝攻打榆林與宣城,實則聲東擊西以肅州為突破口,這幾日戰臣估著有不下五萬兵力,是不是還藏了兵,臣不得而知。”
裴浚瞇了瞇眼,淡聲道,“朕知道了。”
他招來幾名黑龍衛,吩咐他們佯裝蒙兀兵士前往敵軍打探虛實。
齊亮見裴浚大有留下來的架勢,唬得徑直跪了下來,
“陛下,臣惶恐,戰事危險,還請您回京,以大局為重。”
裴浚面無表理了理袍,“朕留下來,才是以大局為重。”
一旦肅州失守,蒙兀鐵騎沿著河西走廊南下,大晉腹地危矣,大片江山不保。
齊亮親眼看著他手起刀落斬了祈王的人頭,心知這位子強橫,不敢多勸。
問裴浚是否用膳,裴浚搖頭,齊亮又忙吩咐人去準備晚膳,裴浚這個時候可沒心思挑三揀四,“大家伙吃什麼,朕就吃什麼。”
齊亮照辦。
連日趕路,裴浚在城樓東間的塌歇著了。
至凌晨寅時三刻,董寂和陸釗終于回來了。
董寂上了兩箭,鎧甲破了幾,滿臉污辨不出模樣,陸釗上看著像是比他干凈,可臉不太對勁,二人大馬金刀城樓,瞅見地圖前一人長玉立,均愣住了。
皇帝怎麼又來了肅州?
顧不上多問,兩位大將齊齊請罪。
裴浚道是無礙,問起戰況,兩位將軍面很沉重,
“對方顯見有備而來,且知我軍軍備,用的一種炮火專門對付咱們的軍陣,將士們吃了不虧。”
裴浚心里有數,“你們再熬幾日,將有援軍抵達。”
蒙兀始終是裴浚心腹大患,居安思危,半年前他鉆軍監,總是有效的。
上回他傳令九邊備戰,便暗中準燕承帶著炮火馳援邊關,可惜肅州太遠,又先著榆林和宣城,是以耽擱了時辰。
董寂和陸釗相視一眼,均松了一口氣。
皇帝在哪,后勤就會傾向哪,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裴浚吩咐二人去歇著,陸釗起時,子明顯晃了晃,裴浚皺眉問他,
“陸將軍傷了?”
陸釗按著后腰,咬牙道,“被韃靼子捅了一刀。”
裴浚面一凝,覺著不對,問道,“你是怎麼讓對方近你的的?”
這不該是一個主將該犯的錯誤。
陸釗苦笑道,“回陛下,這一次蒙兀軍中混跡了高手,戰時,那幾人專逮著臣打,意圖殺了臣。”
兩軍戰,主將向來是各自斬殺的目標,但裴浚敏銳察覺事怕是沒這麼簡單。
果然,到了這一日傍晚,哨兵火速回營,朝著城樓大喊。
“大兀來襲。”
原來昨日且戰且退是故意消耗大晉戰力,先打一波拖垮大晉,很快卷土重來,不給大晉息之間。
好手段。
裴浚很久沒這麼佩服一個人,這位蒙兀三郡王名不虛傳。
看來蒙兀這次鐵了心要拿下肅州。
齊亮聞言瞳孔一震,
“陛下,臣懇求您先行回京。”
若裴浚在他手里出了事,他齊亮就是千古罪人,子孫后代都會被人鞭笞不休。
裴浚聞言一臉寒,“笑話,人家三郡王打到朕眼前來了,朕做逃兵?你齊亮不想死,就給朕閉。”
來的太急,連升帳議事的功夫都沒有。
齊亮勸不只得作罷,思及戰事立即拱手,“陛下,臣親自帶三萬主力迎戰。”
這個時候也沒別人了,董寂了輕傷,十分疲憊,而陸釗更是重傷在,短時日上不了戰場,燕承還沒到,眼下堪稱主力的僅僅是他一人。
裴浚只能首肯。
齊亮毫不猶豫飛下城,點了幾名參將,帶三萬主力先行出城,而這邊董寂聞訊,也從被褥里爬起來,上城樓請戰,
“臣再帶一萬將士側翼牽制。”
裴浚肅然立在墻垛前,著遠水般的將士,默然無語。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很不爽。
三郡王是個狠角,牌放在明面上來打,他料定大晉不敢從宣城和榆林調兵,而京城援兵短時日抵達不了戰場,肅州孤立無援,唯一的法子就是以命搏命。
而,蒙兀從未輸過。
我軍十分被。
裴浚再度問黑龍衛,
“燕承到哪了?”
黑龍衛回道,“方才接到飛鴿傳書,大軍最快也要五日后抵達肅州,而燕將軍已率領一支輕騎,提前趕來。”
裴浚眉頭蹙,董寂與齊亮不一定撐得了那麼久。
不出奇兵,不足以致勝。
戌時初刻,哨兵來報,齊亮已在前方赤霞鎮與對方上手。
戌時末,哨兵再報,齊亮不敵對方,已敗相,幸在董寂側翼支援,勉強穩住局面。
裴浚手心掐了一把汗。
到了是夜亥時三刻,哨兵已是氣吁吁,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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