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幫著擋酒,加上顧遇一貫跟人保持距離,在長廣縣其實沒有關系特別近的人。
他還好。
張永喝醉了。
張瑩瑩嫌棄得很:“人家新郎兒都沒喝多,你一個客人喝多,出息!”
親哥喝多了不能不管啊,得了消息就跟著仆從來屋里瞅他,吩咐人給他端醒酒湯。
張永扯著張瑩瑩的手哭得稀里嘩啦:“瑩瑩啊,你哥我就是最蠢的蠢貨!”
“真的!”
“你說,你說我小時候咋就那麼怕挨揍?”
“我要是不怕挨揍,今兒嫁人的可不就是我了!”
張永醉得不輕,東倒西歪的,偏生張瑩瑩還攙扶不住他,‘吧唧’就摔了個大馬趴。
摔倒在地干脆不彈了,‘呼呼呼’地打起了呼嚕。
張瑩瑩當然知道自己的哥哥為啥要喝悶酒,當他發現自己有喜歡的姑娘,可那姑娘卻早有了心上人,并且還當著他的面兒嫁人了。
實在是慘。
張瑩瑩蹲著拍了拍兄長的肩膀:“三哥你放心,你沒辦到的事兒,妹妹來辦到。
做不夫妻。
妹妹一定想法子讓你們做親戚!”
(張永:gun!)
顧遇總算是如愿以償地進了新房。
閑雜人等讓他通通趕走了。
幾個弟弟一人兩張銀票解決問題,除開他們,可沒人敢來鬧房。
雖然送房的時候他已經揭過了蓋頭,還喝了杯酒,吃了半生不的餃子。
可眼下他還是張。
比先前還張。
手心兒都被汗水了。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推門而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他的新娘披散著頭發,上穿著大紅的寢,仰著干凈剔的小臉兒盯著他笑。
顧遇的心在這一瞬間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他進門檻兒,轉關上房門,再將小姑娘打橫抱起,緩緩走到床邊,將放到床上。
“膈人!”小姑娘氣地喊道。
顧遇連忙再度將抱起來放椅子上坐了,他扯開床單一看,床單下放了不花生桂圓等七八糟的東西。
他尋了一個盒子,將這些東西全撿進盒子里,再仔細檢查被褥和枕頭。
珍珍靠在桌上,雙手托腮,看著的小哥哥忙活。
顧遇收拾好床鋪,轉見小姑娘這樣,他就笑了。
小姑娘朝他舉起雙手。
顧遇上前抱住。
湊在顧遇臉龐嗅了嗅:“你喝酒了!”
“醉了嗎?”
顧遇笑著搖頭,然后又點頭:“本來沒醉,但是現在快醉了!”
珍珍摟著他的脖子仰頭湊上輕輕啄了一下:“醉了嗎?”
顧遇的結上下滾了滾:“嗯!”
珍珍又湊上去:“我要嘗嘗你晚上喝的是什麼酒!”
輕輕含住了顧遇的,主吻了起來。
片刻,顧遇坐在床沿上,一手環住的腰,一手扣住了的后腦勺,反客為主,吻得又急又重。
“嘗出來了麼?”
“我晚上喝的什麼酒?”
顧遇用額頭抵著心姑娘的額頭,息著問。
“兒紅!”珍珍說,爹告訴的,親就用百年兒紅。
顧遇輕笑了一聲兒,他將小姑娘放到床上:“我去沐浴,等我!”
珍珍乖乖等著顧遇。
盯著屋里的大紅囍燭不時傻笑。
想起看過的話本子,臉蛋兒就紅了。
顧遇洗完澡換了兒跟珍珍同系列的大紅寢,在小姑娘閃閃爍爍的目里放下了百子千孫帳……
“讓我嘗嘗,珍珍的兒紅……”顧遇低啞的聲音從帳子里了出來。
也不知顧遇怎麼嘗的,兒紅哼哼唧唧的,后來竟帶了哭腔。
顧遇聲哄著。
桌上的紅燭搖曳。
床上的帳子也在搖曳。
特別是掛在床眉上的流蘇,一一漾地,仿若這張床是一艘駛海中央的小船,在風雨中飄搖。
……
海邊。
楊鐵柱坐在一塊兒巖石上,舉著酒葫蘆一頓灌。
海浪拍打著他下的巖石,不時濺起來的冰冷海水打了他的擺和鞋。
可他并不在意。
眼睛盯著黑漆漆的遠方,腦海里閃現的卻是小姑娘問他想不想要變一張臉,叮囑他好好吃藥。
畫面一轉,又是一紅裝,被人從府邸背出來的樣子。
除此之外,還有去出診時的樣子。
跟別人笑的樣子。
他忘記了前塵往事,但每每想到這個姑娘的時候心總是撕裂般疼痛。
疼得他想哭。
像是心被挖走了一樣。
“你這小子,怎麼一聲不吭地跑這兒來喝酒了?”
不遠,一個邋遢老道提溜著燈籠走來,燈籠晃晃悠悠,忽明忽暗。
海風吹得兇一點,燈籠的馬上就暗得厲害,要等風過了才會重新亮堂起來。
好在沒熄。
楊鐵柱沒搭理他。
老頭兒嘆息一聲:“要喝酒換個地方,一會兒喝醉了掉海里淹死咋整?”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天賦極高的修道苗子,就這麼死了也忒可惜了些。
老頭兒就是玄塵子,他滿世界找狐貍的時候在山里遇到的楊鐵柱。
這個人的上有點兒非常非常微弱的狐貍的氣息,但是呢,狐貍沒附在他上。
應該是狐貍曾經附在他上,后來拋棄他這。
而這人完全不記得前塵往事,這也符合被怪附的后癥。
好在時間應該不長,不然他不可能活著。
玄塵子找到楊鐵柱的時候,他正在挖坑埋他爹娘。
他免費給他爹娘做了場超度法事,這孩子就同意跟他走了。
乖得不行。
就是人太悶,心里裝著沉甸甸的事兒,很難開。
也不知今兒他遇到啥事兒了,竟一聲不吭地跑到海邊來喝酒來了。
說起來,他今兒才是……
那小姑娘親,他都不好意思上門慶賀,畢竟上次用小姑娘作餌抓狐貍失敗……
老頭兒搖搖頭。
這時,楊鐵柱將手里的酒葫蘆扔進海里,轉走向老頭兒:“回吧!”
親了。
會幸福的吧?
要是不幸福,他會來搶的。
第二天,天一亮顧遇就醒了。
他在外面的胳膊,脖頸布滿了一道道的抓痕。
昨晚他鬧得有點狠了,珍珍不住,就跟貓兒似的撓他。
他也想克制。
可一沾上就停不下來,理智全無。
懷里的姑娘昨晚都那樣了,倒是還記得避開他的臉撓。
這得多喜歡他這張臉?
顧遇想到這里就輕笑起來,尋思著以后還是得對他這張臉多下點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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