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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流西一頭扎進了玉佛寺的藏書閣沉浸在佛門各式法陣時,整個大灃暗流洶湧,百姓們忽然發現市井中好像多了不道士和尚在走,雖約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往深里想。
對於百姓來說,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都是空門,他們會前去上香拜佛問道,而這些出家人在俗世中走,要麼是化緣,要麼是傳道,並不會往什麼滅世上想。
尋常百姓對邪魔歪道興許還會相信,畢竟邪祟這種東西,他們是一直都相信那玩意存在的,可滅世如此天方夜譚的事,卻是不敢想也不敢信的。
當然了,就是滅世,他們估計也無暇顧及,也已有些麻木了,因為這一年太難過了。
天災頻發,顆粒無收,價高漲,無數百姓在災難中以各種方式死去,這慘痛還沒過去,一年冬又來,再次迎來了寒冷冬,怎能不麻木,怎能不絕?
有些百姓大概想著,末日到來也無妨了,反正都逃不過一死。
所以沒有人察覺到佛道二門甚至一些巫師紛紛出是為了什麼,只為寒冬到來,他們是想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
十一月二十,康武帝前往聖壇祭天,為天下祈福。
聖壇位於盛京東城區靠京郊的永門邊上,依著護城河的玉山而建,為了能更好的通達上聽,通往聖壇的天梯足有九十九臺階,兩邊扶手均以玄鐵鎖鏈連結,可供登山人扶手。 (5,0);
這次祭天,為了虔誠,朝堂上一半但凡能走的群臣都來了,還有部分眷,都為伴駕而來,是以聲勢浩大,更出了京西大營的前來護駕並維持秩序。
但除了聖人,前來伴駕的勛貴臉上雖掛著笑容,心裡卻是罵出了花,這大冷的天,呼吸都能哈出氣來了,還來聖壇祭天,這不是瞎折騰嗎?
瞧這天,灰濛濛的一片,眼看就要下一場大的雪,太冷了。
有這個銀子,還不如做點實在的,比如多備些米糧啥的,或是炭火一類取暖用的,誰不知道今年艱難,就是取暖用的炭都比往年要貴不,因為量。
聖壇上,早已準備妥當,就等駕前來了。
祿寺卿嚴定邦大冷天的卻是有些發冷汗,時不時看向天空,心裡有種不太安的覺,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他來到同樣協辦祭天行儀的鴻臚寺卿牛鵬邊,道:「老牛,確定是個大吉日,沒事的吧?我這心跳得老快了,覺有點不太對啊。」
牛鵬眼皮一跳,低聲呵斥:「胡說什麼呢,這是欽天監出的吉日吉時,怎麼會不對,你可別烏啊。」
啊啊啊。
他話音一落,就見一隻老大的烏停在了天壇大祀殿屋脊的石獣螭吻上,嘎嘎的了幾聲。 (5,0);
兩人眼清目明的瞧見了,相視一眼,臉都發黑了。
這大冷天,怎麼會有烏,還在聖人祭天的當口出現,實在太不吉利了。
「讓人拿羽箭嚇走它。」牛鵬黑著臉說。
那烏就站在瑞的尾部,仔細張,確認眼前這瑞就是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樣,在羽箭來的時候,就撲騰著翅膀飛走,巨大的翅膀扇出一陣小旋風,很快消失不見。
而那瑞散發出一不祥的黑氣,慢慢地傳開。
辰時正,吉時至。
康武帝在一眾勛貴和兩三個王爺兒子的簇擁下出現在聖壇,由禮部尚書唱詞,山下圍觀的百姓三呼萬歲。
大灃旗幟在寒風飄揚,甩得啪啪作響,頭頂堆積著雲層,天黑沉沉的,怎麼瞧著都不像是祭天的吉日。
康武帝亦是面不愉,明明欽天監的都說是祭天吉日,但這烏雲聚頂的,算個屁的黃道吉日,監正是要下臺了不。
但是來都來了,祭天儀式也得舉行,而且,是他自己非要前來祭天,聖人是沒有錯的,有錯都是底下人的錯。
一陣繁瑣的流程後,康武帝又親自念了祭文,敬神香,三跪九叩。 (5,0);
外面,狂風肆。
有人覺地面微微晃了一下,不有些錯愕,問邊的人:「你覺到了嗎?」
「什麼?」
「地好像晃了。」
黑的天空忽地飄下鵝般的大雪,站在外面的人凍得直哆嗦,而地面,又是一陣輕微的晃。
這一,比之前明顯多了,也不止一個人到。
有眼尖的人看到大祀殿屋脊的那隻瑞螭吻仿佛活了過來,籠罩在一陣不祥的黑霧中,張開巨口,作吞脊狀。
咔嚓一聲巨響,那屋脊就斷了,接著,一陣地山搖。
所有人都懵了,待得反應過來後,尖出聲,四奔逃。
地了!
大祀殿中,康武帝剛把香上,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嚇得心頭猛地一跳。
不知誰先喊的一聲護駕,有膽小的下意識地就往外跑出去。
康武帝也被群臣將領簇擁著走出,然而,地面震的越發強烈,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國師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之。 (5,0);
「國師,快救朕。」康武帝看到他心中微定,雖然這陣子他對國師抱有懷疑,並不太信任他,甚至還聽信夢魘里那人的話,覺得國師心不正。
但國師從沒害他,現在還在地中忽然出現,自然讓他不已。
國師正站在殿門,頭頂,螭吻吞掉了屋脊,瓦片樑柱嘩嘩往下掉,直衝康武帝而去。
距離康武帝最近的趙王心知立功的機會來了,嗷的一聲大喊:「父皇小心。」
他撲過去,雙手張開,本想護著康武帝,但來到康武帝前,他就在眾人錯愕驚恐的眼神中推了他一把。
沒錯,推了一把。
康武帝跌倒在地的同時,一個白影飛撲而來護著他的上半,可那樑柱卻是砸在了他的下半。
咔嚓。
康武帝慘出聲。
趙王:「!」
似曾相識被梁砸。
不對,他是誰,他在哪,他的手剛才做了什麼?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推了親爹一把,讓親爹躺在了梁下,被砸了個正著。
他這是弒君弒父了?
劇烈的晃中,趙王眼前一黑,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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