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顧總。思兔」李嵩急匆匆跑來，「趙專家也進手室了，你去看看嗎？」

  顧雲卿搖了搖頭：「不去。」

  李嵩有些詫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季總讓我來喊你，他說這外面蚊子多，讓你去裡面等著，你看著向小姐做手，也算是陪共渡難關了。」

  顧雲卿將臉埋進掌心，好半天才說：「我一個人呆著，你回去看著，有況來告訴我。」

  李嵩站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月出奇好，顧雲卿原計劃理完酒店的事回家，他到家的時候應該是深夜了，向卉睡得正沉的時候。他最喜歡睡得迷迷糊糊往他懷裡蹭的樣子，讓他有一種被強烈需要的覺。

  這許多年來，他一直覺得活著完全就是多餘的。

  顧雲卿一直表現著一種無所謂，行啊，你們覺得我不行，那我就是不行。讀書不行，際不行，什麼都不行。

  只可惜，他母親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沒得選，否則，他早就被放棄了吧。

  向卉的手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他的腳坐麻了。李嵩來了走，走了又來，到午夜時，他確實也熬不住了，跟著李嵩回到了觀候室。大屏幕上，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各種儀亮著燈，持續地響著滴滴的聲音。 (5,0);

  顧雲卿只看了一眼，就沒有勇氣再看了，他整個人蜷到沙發里。

  「小李，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季安之道。

  李嵩看了看時間，然後起了：「季總，顧總，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需要我去辦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吧。」季安之語氣溫和。

  李嵩離開了，偌大的觀候室里只剩顧雲卿和季安之，手室里還在張地忙碌著。季安之看著手機，不時抬頭看一眼手里的況。顧雲卿頭埋椅背上，他似乎睡著了。

  「阿卿。」季安之將手機放下，側頭喊他。

  顧雲卿猛地坐直，扭頭看手室裡面，見手並沒有結束，他又靠回椅背上蜷著。

  「向卉不會有事兒的，你不用擔心。」他平靜的語氣裡帶著篤定。

  「我在想……」顧雲卿頓了頓，「如果殘了，不再健康了，我要怎麼做？」

  「給請一個好的護工，定期去看。」季安之仍然平靜。

  「不，我會一直陪著。」顧雲卿有些惱怒。

  季安之看著手室里：「阿卿，你還太年輕，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誓言。如果不再健康了，你的陪伴對來說恰恰是最殘忍的。」 (5,0);

  顧雲卿了鼻子，沒說話。

  「老趙出手，向卉不至於出現不健康這種結果。」季安之側頭看他，「我認為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和分手。」

  顧雲卿抬頭，他看著季安之：「我決定和結婚。」

  季安之愣住：「阿卿，你想好了？」

  顧雲卿沉默。

  良久之後，季安之開口：「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到時候，你怎麼面對？」

  「你閉。」顧雲卿煩躁道。

  季安之嘆氣：「阿卿，我建議你想清楚，向卉只是一個普通人，只適合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你強行把拉進你的世界……」

  「你不說話會死嗎？」他愈發的煩躁。

  「你會毀了的。」季安之毫不客氣。

  「我讓你別說了。」顧雲卿吼了一聲。

  季安之默然，他拿過手機看了起來。兄弟倆都不再說話，休息室寂靜得有些可怕。

  凌晨兩點三十六分，手終於結束了，趙專家隔著玻璃和季安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季安之比了個謝的手勢，然後他拍了拍迷迷糊糊的顧雲卿。 (5,0);

  「怎麼樣了？」顧雲卿跳起來。

  「手很功，走吧，護工我已經安排了。今晚麻藥醒了後，向卉估計會很難過，你陪陪。」季安之淡淡道，「這邊沒事兒了，那我就先回家去了。」

  「好。」顧雲卿應了一聲。

  顧雲卿去了病房，季安之安排了一個單間病房，但畢竟是公立醫院，條件和私立醫院比還是要差許多。護工候在一旁，顧雲卿進去，有些手足無措。

  「你到外面坐著吧，有事我喊你。」顧雲卿說。

  向卉昏睡著，的臉沒有傷，顧雲卿呆呆地看著，然後抬手輕輕了，並沒有驚醒過來。

  時間很慢，一秒一秒，一分一分，護士來了一次，換了輸袋，護工也進來了一次，將導尿袋裡的尿倒了。

  清晨五點多的時候，麻藥退了，向卉終於醒過來了。一時間有點兒分不清楚自己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為什麼的會這麼痛？痛得像是有千萬個人在同時撕扯。轉頭時，看到頭頂的輸袋，顧雲卿伏在床邊睡著了。

  痛，排山倒海的痛，痛到不知道哪裡在痛？

  「阿卿。」張，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5,0);

  顧雲卿太困了，他完全沒有聽到向卉的喊聲。

  向卉想再喊他，可疼痛讓張不開口了，就那麼生生地忍著。在痛苦的海洋里，努力地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去夜酒吧找樂雯，一個男人要帶樂雯走。想救下樂雯，結果，也被帶上了商務車。後來，和那些壞人談判。再然後，似乎車子猛地一抖，就沒有任何記憶了。

  看來，這是出車禍了，也不知道傷了多嚴重，毀容了沒有？斷手斷腳了嗎？努力地想要活一下四肢，但本就是徒勞。

  向卉恐慌起來，如果毀容，殘疾了怎麼辦？後半生怎麼過下去？

  「病人還沒醒啊？」有護士推門進來，來測量溫了。

  顧雲卿被驚醒，抬頭時和向卉驚恐含淚的眼神匯到一起。

  「寶寶。」他握住的手，「你醒了？現在怎麼樣？哪裡痛？想吃什麼嗎？」

  「顧先生。」護士笑起來，「這麻藥剛過，肯定全都痛，我現在給推點止痛藥，會緩解一點兒。」

  「痛。」向卉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快，快給打止痛針，說痛。」顧雲卿本沒照顧過病人，見向卉痛表都猙獰了，他慌了。 (5,0);

  「痛是正常的，顧先生，你不要太張。起碼要過兩天之後，的疼痛才能緩解。」護士推了止痛針。

  顧雲卿握著向卉的手，向卉痛得眼淚直流。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去逞能？樂雯還能死了不？你跑去救。」顧雲卿生氣起來，一邊幫淚一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