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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撒謊，我媽不會做這種事。顧雲卿激地揮著雙手，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他媽那麼討厭阿翊，真有可能私下找過阿翊。

  「我不會拿阿翊的事來撒謊，因為……」程宇凡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顧雲卿，阿翊確實有抑鬱癥，但真正將他進死胡同的是你和你媽，你們全都是殺人兇手。」

  顧雲卿將手上的東西往草地上一放，他揮拳想打程宇凡，但這一次程宇凡反應比他快，他竄過來將就扭住了顧雲卿的手臂，一把就將他跪到了草地上。

  「你還想打架？罰你回家反省一周不夠是不是？顧雲卿，老子告訴你，我一直忍著你，讓著你，是因為不想讓阿翊為難。現在他死了，我沒什麼可顧忌的，你再老子一手指頭試試。」程宇凡的唾沫星子混著眼淚濺到顧雲卿的臉上。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嫌我窮，嫌我沒見過世面，嫌我沒有做老闆的父母。顧雲卿，你又算什麼東西？你只是出好而已，你只是運氣好而已。如果你和我一樣呢？你只會比我更不堪。」 (5,0);

  「你連阿翊有抑鬱癥都不知道，他出殯你連面都沒有。阿翊要是泉下有知，他只會恨自己瞎了眼，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玩意兒。」

  程宇凡罵完就鬆開了他，然後他起了揚長而去。

  顧雲卿躺在那裡，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追上去把程宇凡打趴，但此時此刻，他心只有悲痛。程宇凡罵得沒錯，他就是缺了心眼。如果在他足夠細心發現宋翊的不對勁，那麼，他一定會嚴防死守地拉住他，著他看病吃藥徹底治療。而不是在宋翊跳樓的最後關頭，他驚慌失措得像個傻子一樣。

  顧雲卿陷了深深的自責和自我唾棄，一個星期後，伴隨著這種糟糕頂的心，他結束了他的高二生涯。

  別的同學歡天喜地回了家，顧雲卿呆坐在空空的宿舍里，宋翊死後，學校本想把這間宿舍封了，但顧雲卿死活不讓，學校就隨他去了。

  宋翊的東西全搬走了，只剩了空的床鋪，他用的書電腦桌，櫃，和一些完全無關要的品。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

  「阿卿。」輕輕的喊聲，宿舍門推開了。

  顧雲卿抬眼，明眸皓齒的趙凱兒站在那裡朝他微笑。 (5,0);

  「你怎麼來了？」他強打起神。

  「你怎麼還沒收拾，不打算回家呀？」趙凱兒將長發拂到耳朵後面，然後進了宿舍，走到宋翊的床鋪前時，停住了腳步。

  「你先回去，別管我。」顧雲卿心低落，說完他靠到沙發里繼續發呆。他的書桌上，放著程宇凡給他的宋翊的那幾本書。他向來對長篇文學作品沒興趣，因為宋翊，他這幾天也大致翻了翻，書是沒什麼意思的，不過宋翊做了一些筆記，他把那些筆記反覆研讀。

  越是研讀，他心裡就越是難過，那些筆記里，全是宋翊的掙扎和痛苦。

  趙凱兒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後，走到了顧雲卿面前，看到書桌上的書，很驚訝。

  「咦，你竟然看姆？」拿起來。

  「宋翊的。」他有些些不太耐煩的語氣，手他用力從手裡一拽，拽得太用力，書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書竟然斷了兩半。

  一聲很輕微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一張薄薄的刀片從斷裂中彈到了地面上。

  顧雲卿蹲到地上，他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那張刀片，然後在書撕裂的一半，他看到了一行很小的字。 (5,0);

  「救我，救我，救救我，不要再害我了。」

  顧雲卿抓起書，在撕裂的另一半，他看到了另一行字。

  「無數次，日日夜夜，我都想用你送我的刀片殺了自己。」

  「是什麼？」趙凱兒的視線被他的頭擋住，好奇地問。

  顧雲卿將書合上：「沒什麼。」

  「這書怎麼會摔兩半，好奇怪。」說。

  「你先回去吧，晚一點，我家司機應該也來了。」顧雲卿現在只想把趙凱兒趕走，然後，他要把宋翊留給他的書全部拆開，看看還有沒有別的。

  趙凱兒皺眉：「阿卿，書上到底有什麼？你給我看看，不許瞞我。宋翊是你的好朋友，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這是他留給我的，你不要跟我搶。」顧雲卿將那幾本書摟到懷裡，生怕搶走似的。

  時期的趙凱兒也是個略略刁蠻的姑娘，他越是不讓看，就越想看。

  「給我看看，快點兒，我們還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不依，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顧雲卿火大起來，用力推了一下，趙凱兒沒防備，一個沒站穩就撞到了後面的牆上。 (5,0);

  疼得當場就哭出來：「阿卿，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以為願意來找你啊，還不是祖阿姨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來勸你出國的事。」

  「那你不要勸我了，我不出國，我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這裡讀完高中，然後考國的大學。」顧雲卿恨恨道，他媽越是要他有出息，要他出國，他就偏不，他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他綁上飛機。

  趙凱兒了一把淚：「我們仨一起長大，阿翊走了，現在他留下東西，我只是想看看而已，你幹嘛對我那麼大的敵意。」

  顧雲卿見不得孩子哭，尤其是像趙凱兒這種從小到大總共沒哭過幾次的孩。他的心頓時下來，把懷裡的書扔到了書桌上。

  「你要看就看吧。」他說完坐回了沙發上。

  趙凱兒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一把淚，就翻起了那些書。撕裂的字，也細細看了幾遍。

  「阿卿。」至半個小時後，趙凱兒開了口，「我發現了蹊蹺。」

  「什麼？」顧雲卿跳起來。

  「你看這裡。」趙凱兒翻書胡適的《書生本》，在書的中間部分那裡，宋翊鉛筆在那裡畫滿大半夜的圓圈。

  顧雲卿沒看出來哪裡不對勁，他翻的時候也看到這些圓圈了，那很可能就是宋翊看書無聊的時候瞎畫的。 (5,0);

  「你看過三維立圖嗎？」問。

  顧雲卿一愣，趙凱兒將眼睛調鬥眼的模式，然後虛著眼睛看那些圓圈，最多三秒，面慘白，然後書就從手裡了下去。

  顧雲卿接住，他學著趙凱兒的樣子，然後他看到了一行字：殺了我。

  四個字，只有四個字，那個字旁的……顧雲卿看著趙凱兒，趙凱兒也看著他。

  「是誰？」趙凱兒聲問，「字旁的，阿翊沒有朋友，他比較好的朋友除了我還有誰？」

  顧雲卿想了又想：「沒有，班上的生都只是泛泛之，之前有兩個高一的生追他追得很，他冷眉冷眼的，那兩個生漸漸地也就不來了。」

  「會不會是他？而不是。」顧雲卿說出程宇凡的名字。

  趙凱兒搖了搖頭：「不，阿翊能用這種方式留在懸疑，那麼他絕不可能犯錯別字的低級錯誤。」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最後他們一致認為，顧雲卿回家反省那一個星期，宋翊和程宇凡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可疑的。

  顧雲卿猶豫半晌，然後那天晚上宋翊跳樓前接到程宇凡電話，收到了信息以及說的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告訴了趙凱兒。 (5,0);

  趙凱兒聽到那個孩子死了的時候，嚇得手過去捂住了他的。

  「別說了。」手直。

  他丟開的手：「凱兒，我打算去派出所，阿翊死說過的話全告訴警察，那天做筆錄的時候，我就不應該瞞，阿翊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你去了也沒有用，學校的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阿翊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且……這種只有口述，沒有任何證據的事，警察多半不會採用，學校更是不讓你將事鬧大。我聽我媽說了，阿翊跳樓的時候，其他家長緒非常大，學校這個時候就是風聲鶴唳。」趙凱兒說道。

  「那就任阿翊含冤嗎？」顧雲卿氣惱地問。

  趙凱兒看著宋翊的床鋪，沉片刻：「反正我覺得阿翊用這種方式留下懸疑，本說明了這件事很複雜，很難搞，不然他為什麼自己不講出來，為什麼自己不自救。你覺得他是笨嗎？他可是次次都考年段第一的人，智商秒殺你。」

  「喂，說阿翊的事，你為什麼要人攻擊。」顧雲卿很生氣。

  「本來就是事實，阿卿，我覺得我們要沉住氣。」趙凱兒收回視線時，又說，「還有一種可能，這些言，刀片，還有這個三維立圖，很有可能是程宇凡搞的鬼。但有一點的是肯定的，不管是阿翊留下的，還是程宇凡搞的鬼，阿翊的死都不簡單。」

  顧雲卿帶著幾分佩服看著：「不虧是考年段第二的人，確實比我想得周全。」

  「你也不差啦，你畫畫很棒啊，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趙凱兒說到這裡時，宿舍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