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蘭眸子微閃,笑著上前:“母親當然神了!可見三郎抄的《百孝經》真是有用,這一抄,母親的舊病就好了。”
“嗯。”尹氏繃著臉點頭。
心中窩了一口惡氣沒法宣泄,但還不想跟沐青婈撕破臉,便冷冷道:“哎唷,我都快忘了三郎還在抄經!香,你怎麼不去找找他,別抄了。”
香走上前:“回太太,奴婢找了。但三爺孝順,說太太好了證明他抄經有效,他不能得抄到一半就放下,否則不誠心了。”
“真是的,他有這個心就好了,菩薩是知道的。你去同他說,就抄十遍就行了。”尹氏皮笑不笑地喂著孫子吃綠豆糕。
“我去吧!”沐青婈轉就走了。
直到的影消失,尹氏手中的綠豆糕才狠狠地往地上一擲:
“這小賤蹄子怎麼回事?要真心疼那賤種,就不會把人趕到旁邊的院子,連屋都不讓進。這會兒又護著,還跑來問我要人,什麼意思!”
宋遠嚇得撲到了蔡玉蘭懷里,蔡玉蘭一邊拍著兒子的后背一邊低聲道:“這個……雖然討厭三郎,但怎麼說也是夫婿。母親你罰他,不是打臉麼?自然跑來要人!”
尹氏冷哼一聲,沉著臉:“都回去吧!”
蔡玉蘭連忙拉著兒子轉走了。
……
佛堂——
沐青婈走進宋家佛堂的院門,里面沒有點院燈,黑呼呼的一片,只有正屋里燃著一朵燭,著冷清。
沐青婈走到門前,抬頭便見一尊大佛坐落在那里,在黑夜中顯得過份冷清。
佛前放著好些貢品,長明燈高燃。
地上,一張黑漆檀木矮腳長案前,一個修長雅致的側影正長跪在地,手拿著筆,專心致志地抄寫著經文。
沐青婈見他竟然連坐都沒得坐,而是跪著抄的,而且地上也沒有團,心不由揪了起來。
“三爺。”連忙進門檻,走到他邊。
傅令朝微怔,抬頭:“你怎麼來了?”
沐青婈微嘟:“你沒有回來用飯,我問了南風,這才知你被母親截走了,在這里抄孝經。”水大眼漫上自責:“都是我害了你。”
傅令朝手中不停,淺聲道:“算不了什麼,以前一直如此。”
但沐青婈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這事,尹氏不會突然想起要磨他。
“剛剛我去了金玉院,母親說抄十次就夠了!不過有求于我,咱們也不用抄這十遍,咱們回去吧!”
傅令朝長睫微垂:“你別鬧。這事不做好,還會有下次。”
他要藏份,不能總在家里鬧騰。
沐青婈嘟了嘟:“我沒鬧,為了大妹妹的婚事不想跟我撕破臉。你既然要抄,那就抄吧!但只抄十遍!”
說著便跟他一起跪了下來,在對面磨墨:“現在第幾遍了?”
“正在抄第五遍。”傅令朝道。
“那我也抄。我是你娘子,跟你抄也是一樣的。”說著,便拿起旁邊的一支筆。
沐青婈把宣紙鋪平,卻不見《百孝經》:“書呢?”
“不用書,我幾年前就背下來了。”傅令朝道。
沐青婈便驚住了,心里對他一陣憐惜。
沒有多說什麼,拿起一份他抄起來的,照著寫。
屋里只有燃著桌上的七盞油燈,微暗的線下,瑰麗的眉梢眼角暈染出層層暖意,清艷濃而又糯,得讓人移不開眼。
傅令朝手中的作不停,卻在的淡淡馨香中神思搖拽,冰冷的心起一圈圈漣漪。
他為了大業自小忍,來到宋家后,早就習慣了被罰。
像今天的《百孝經》,都不知抄了多次,在這冰冷的佛堂里跪了無數次。
對于他來說,那是輕松平常之事,哪想,竟然會為這種小事鬧到尹氏屋里,還非要跪著一起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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