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開除這麼多工人,幾十個工人雖然沒都被開除,但一下開除七個,也是前所未有。
領導們當然還想給七個人求求,但李如意相當堅決了:“這幾個人這都已經不是第一次鬧事了,我們是個人企業,再讓他們這樣鬧下去,我們的損失誰來給我們負責?”
誰來負責?
幾個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誰都沒本事負這個責,就趕把閉上吧。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誰讓幾個人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干,聽說年前有一個月,有些工人都能掙到兩個月的工資?
七個人此刻也都很后悔,都哭著喊著,說自己錯了,不該聽信副廠長的話……
可惜,一切都晚了,幾位領導也看出來了,他們寫在合同里那條不能隨便開除工人的話,簡直就是廢話一句。
另外幾十個沒被開除的工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回去之后,那肯定更加玩命的干活了。
當著猴子殺的意義,可不止是為了吃,而是給那些揣著壞心思的猴子看的。
幾個領導可以說,都是著腰板進來的,出去的時候,卻都蔫噠噠的。
原本他們以為那幾個公安是來幫著調節的,沒想到人家是直接過來抓人的。
而且抓的還是副廠長。
可能直到這一刻,幾個人才意識到,這個廠子實際和他們已經沒啥大關系了。
沒聽那位李廠長還借機提出,想讓局里把現有的這些干部都撤回去,因為不想再發生第二個副廠長事件了。
幾位領導都有一種被人抓到了把柄的覺,對于李如意提出的條件,居然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都沒有。
事就這樣徹底解決了,苗副廠長和工會留下來的人,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當然像苗副廠長他們這樣的干部,局里那邊肯定會重新給安排個地方。
可愁就愁在這了,年前效益好的時候,工人掙的多,他們這些干部獎金也沒拿啊。
現在他們去哪還能掙這麼多錢啊?
簡直開玩笑一樣,初來乍到,去哪不被欺負就不錯了。
所以現在不止那幾個被開除的工人恨副廠長,就連苗副廠長幾個,此刻也對副廠長夫妻恨之骨。
據說當天晚上,家的玻璃就被人都給砸了,大石頭小石頭,雨點似的往屋里飛,把母倆給嚇的,第二天一早就趕拖著行李搬走了。
正如蔣秀麗想的那樣,他們家閨的確是個有主意的。
副廠長被抓的當天,曉麗就趕跑出去給姑打了電話。
姑可是他們老家最大的依仗,出了事,母倆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要找姑姑。
一窩子自私自利的人,并不會把親看的特別重,姑姑之前是因為沒撈哥哥家的好,才會對這個侄格外高看一眼。
現如今哥哥被抓了,還是犯了法被抓的,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敢往前湊。
當然了,找人肯定也找了,不過在得知哥哥犯的錯誤那麼大,姑姑在曉麗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連電話都不接了。
曉麗當然知道姑姑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在姑這里沒指了,這人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肖父肖母上。
既然那個廠子是李如萍姐買下來的,那找李家人,肯定比找任何人都好使。
千萬別覺得曉麗這樣東奔西跑,是為了爹,呵呵,還真不是,或者說,不完全是。
這人在得知自己父親被抓的第一時間,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可是馬上就要畢業的人了,如果爸這個時候被判刑,就算不被開除,估計學校也不會把分去好的電影廠。
這時候大學生的畢業分配,可是太重要了,包括電影學院的學生也是,都是要指分配的。
曉麗家里那點背景,實際就是姑,現如今姑連電話都不敢接了,可不就沒誰可指了。
好在肖父肖母是對老糊涂,還是很好騙的,曉麗拎著禮就上門了。
雖然還沒開學,肖驍燕以要好好學習為由,過了年就去學校了。
現在家里又剩下他們老兩口了,肖父和肖母雖然每天都會念叨兒子幾句,但一想到兒子和李家也沒什麼來往了,又覺得安心了不。
聽見咚咚的敲門聲,正在吃著面條的夫妻倆,都茫然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家平時別說來人,那真是貓都不來一只,怎麼大中午的,誰會來他們家敲門?
別是毅晨回來了吧?
夫妻倆都想到這了,肖父趕起去開門。
他這還想過兩天,再去學校打聽一下兒子的消息,沒想到兒子……
一開門,見敲門的人是曉麗,肖父一下就愣住了:“姑娘,你來我們家……”
肖父這邊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肖母把人給拉開了,“你這人,曉麗又不是外人,啥話不能進屋里說。”
自那次和父分開,兩邊再沒見過面,肖母正愁找不到理由,去家走一趟呢。
兒子和那個小北肯定是沒戲了,那曉麗不就有機會了,而且也想通過家,認識一下兒子學校的那位副校長。
肖母想的可了,兒子考大學的時候他們沒幫過啥忙,可要是在畢業的時候,他們能幫兒子一把,說不定他們兒子就不會咋看他們都不順眼了。
被肖母熱拉進來,又是沖糖水,又是拿蘋果,還問吃飯沒有,曉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阿姨,我,我實際是來求你們的。”
“哎呦你這孩子,說話太客氣了,啥求不求的,說吧,有啥事,你就直說,不用和我們客氣。”
肖母能答應的這麼痛快,實際是心里有數,他們夫妻倆就是個教書匠,能被人求,還能是啥事,估這姑娘他們家有親戚,在他們學校?
或是求他們給要考大學的弟弟妹妹補習?
肖父那邊也側著耳朵在聽著這邊的談話,不解曉麗為啥來他們家?
這次不管妻子咋說,肖父決定了,他都不能違背兒子的想法,毅晨并不喜歡這姑娘,他們要是還想兒子回到這個家,最好是不要再手他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