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覺得很冤枉，他們並沒有招惹李家啊，是自家的一個兒媳婦，帶著娘家人得罪了李家啊。

    那個兒媳婦仗的是娘家塗家的勢，與湯家無關啊。

    他們已經被其他幾家合力坑了一把，柿子不能專揀的啊。

    湯家老大坐到沈老爺子邊，把自家的冤枉悄悄地和沈老爺子說了說。

    沈老爺子搖頭：“是不是冤枉的，你們心中有數，正不怕影子斜，對不對？”

    湯家老大苦笑：“親家爺爺，做生意的人，就沒有一個正的。”

    沈老爺子笑嗬嗬：“那就看事的大小了。水至清則無魚，可也不能漠視律法。”

    湯家老大拍拍脯：“您放心，我們沒那麽大的膽子。”

    “與我有什麽關係？”沈老爺子拿起筷子夾菜：“難得的味啊。”

    湯家老大不再打擾沈老爺子，回到自家那桌，對滿臉期待看著自己的湯老二搖了搖頭。

    湯老二的臉暗淡下來。

    他邊的湯太太塗麗華，也就是沈曉慧的大姑姐問湯老大：“大哥，沈老爺子怎麽說？”

    湯老大搖頭：“什麽都沒說。”

    塗麗華不信。

    這個大伯哥最險狡詐不過了。

    轉臉看那邊跟著敬酒的田靜，臉上仍然有著嫉妒和怨恨。

    起去了娘家那一桌，娘家的父母都來了，卻一直沒有機會和那個田靜說上話。

    湯老大趁機對湯老二低聲說：“離了，讓別人的目轉移到塗家去。”

    湯老二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

    ……

    很快就敬到塗家這一桌了，塗老太太笑瞇瞇地放個大紅包在敬酒托盤上。

    李惟博把紅包還給塗老太太，表示他不接陌生的人的紅包。

    沈健蓉抿笑，嗬嗬，想賄賂我婿？做夢！

    塗老太太笑容不變地又把紅包放回伴郎手中的托盤上：“怎麽就是陌生人了？我是沈曉萍的婆婆，我們都是聯姻。”

    李惟博又把紅包拿下來還給：“都是用親家這個稱呼在前，並沒有改口之，這個紅包我是收不得的，你們慢慢吃，我們去下一桌了。”

    等到敬酒的一行六人離開，塗麗華對自家媽媽說：“湯家的也沒收，剛才龔蔡黃吳四家的也沒收。”

    塗老太太瞪了大閨一眼：“你不回去攏丈夫的心，坐到這邊做什麽？”

    塗麗華不在意地說：“都幾十歲的人了，我還怕他在外麵有小嗎？”

    塗老太太點著閨：“我說什麽你都強，你爸那邊可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事還懸著呢。”

    “有什麽關係？”說到李家，塗麗華更加不在意了：“也就您和爸瞎張，這不是順利來參加婚禮了嗎？”

    塗老太太看看手上沒送出去的紅包，兩百塊的禮金就能抹了被欺侮辱之事嗎？

    可能嗎？又不是那些沒本事的老外地。

    宴席結束，很多賓客向於敬海兩口子道別離去。

    湯家看了眼圍在主人桌那邊的龔蔡吳塗四家，幹脆地起離開。

    在大門口送客的沈健蓉住湯家老大，把四百塊錢的禮金退給他和湯老二：

    “我們於家和你們湯家從來沒有人來往，這禮金，請你們收回。”

    湯老大連同弟弟的一起收下：“今天真是冒昧打擾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沈健蓉淡淡地回了三個字，便手對門外一引，送客。

    湯老二不懂大哥為什麽要收回禮金，湯老大斜了弟弟一眼，沒說話。

    他能告訴蠢弟弟，這代表沈家於家李家要一起對他們六家手了嗎？

    他們湯家還好，做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事，他回去趕快給填補上就行了。

    留下的五家中，龔家兄弟倆是最能說的，不方便纏著田靜，就逮著歐雷攀談。

    在宴席快結束時，韓路拾就帶著李惟麗離開了。

    李惟豪也跟著離開。

    李惟言是伴郎，又想趁機和黎婉珍多聊聊，就留了下來。

    陳安被那個能說會道的伴娘纏煩了，隻能追在李惟言邊，不管二表哥對怎麽瞪自己。

    李惟語倒是遊刃有餘，不管伴娘和他說什麽，他都能附和幾句。

    要是問到了敏問題，他就胡說八道一氣，反而把兩個伴娘都吸引了過去。

    陳安籲了口氣。

    李惟言斜了表弟一眼，真有出息啊。

    等到田靜終於坐下來歇歇時，龔黃塗蔡吳五家都圍了上來。

    田靜皺眉：“各位有事？”

    龔老大推出手上的盒子：“這是賠禮，那天……”

    田靜把盒子推回，打斷他的話：“我這個土鱉可沒資格接賠禮。你也沒必要賠禮，我們確實是鄉下土鱉。”

    自從當上大老板，離開胡同後，龔老大很久都沒有遇到這種油鹽不進的人了：

    “您有什麽要求？隻要我能做到，隻要您能消氣。”

    田靜搖頭：“我沒有任何要求，我也沒有生氣，別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說著站起：“各位，我需要休息，你們自便。”

    李正國陪著媳婦去了後廚，這時候，也隻有廚房能消停了。

    廚房裏，袁正與大廚和袁繼勇在角落裏吃飯，看到田靜兩人進來了，問兩人要不要一起吃。

    田靜搖頭：“我就是進來歇歇，外麵人多，太煩了。”

    袁明白了：“晚上準備幾桌？”

    田靜想了想今天安排的主人桌，說道：“六桌，做完你就帶著圓圓和爸先回去休息。”

    “好。”

    袁也累，昨晚又加工了底活，忙得夠嗆。

    私家菜不是這樣的，私家菜不做這種大宴席的，要不是在庫山裏做了幾次席麵習慣了，真拿不下來。

    庫山裏的席麵，隻要味道好，大雜燴都行。

    這個席麵卻要香味俱全，這就是田靜來的目的。

    外麵，在田靜離開後，龔家兄弟倆又找沈老爺子，想沈老爺子代收下禮品。

    沈老爺子拒絕，別說擱在田靜上，擱誰上，誰也不會輕易原諒的。

    何況這龔家還想承包靜遠公司的工程項目，簡直是異想天開。

    禮品送不出去，歐雷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龔家兄弟倆隻能告辭。

    塗家見龔家無功而返，就知道自家的禮品也送不出去了，跟著也告辭了。

    兩家在大門口，也被沈健蓉攔住，退了禮金。

    龔老大瞇著眼：“親家姑姑，我們雖然沒有過人來往，可我們是正經的親家啊，這個禮金怎麽就不能收了？”

    沈健蓉搖頭：“每個初次來往的人家的禮金，我都退了。”

    說著，沈健蓉就強地把禮金塞進龔太太的手裏：

    “龔太太，我家就這麽一個閨，你家又是兒子又是閨的，我還不起。”

    “我隻接了我出過禮的人家的禮金，請你們別與我們這種窮人來往。”

    沈健蓉都把話說這樣了，龔老大依然沒生氣，他點點頭：

    “好吧，我們兩家之間就不講究金錢來往了。”

    離開了大院，龔太太問丈夫：“沈健蓉退禮金是什麽意思？”

    龔老大看了眼媳婦：“你那腦子要是有今天這麽聰明，就不會給我惹這麽大的禍事回來了。”

    “不至於吧？”龔太太不信：“我以前還不是被人土鱉，我也沒把別人怎麽著啊？”

    “那是因為我沒本事。”龔老大並不怪媳婦，媳婦眼淺，而且以前到的欺辱太多了：

    “要是我有本事，你不需要虛張聲勢，他們也不敢你土鱉。”

    “其實，他們是看不起我們這種拖油瓶，故意把土鱉這個詞戴在你頭上的。”

    那些人啊，還不是一樣在建國後進的京都？

    就因為住的是大院，自覺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