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名奪利幾時休,忘憂愁,大道歸寂得自由。”
“萬年以前,我是人皇宮的一位前侍衛,戎馬倥傯半生流離,我見過萬族來朝、諸天共拜的輝煌,也見證盛世崩塌,民生凋敝的慘狀。”
“忘憂一道,旨在斷徹力量源,手無刀兵,自然禍難起。”
鴻毅麵如常,裹挾大勢,邁步走向孟輕舟,罄鍾悠揚,從他漾出,化作層層漣漪。
無形漣漪呈環形往四周擴散,沿途被波及的生靈,一些誕生智慧的靈,變得呆呆傻傻,眼神也變得懵懂無知。
三千大道緩緩沉寂。
靈氣、道則通通被洗滌一空,許多修士瞬間落凡塵,一通天偉力竟一一毫都無法調。
“怎麽回事?我的修為沉寂,神通道法全都無用,氣在消退,我徹底淪為凡人了?”
“不!數百年苦修,怎能一朝散盡,我不甘心。”
“修為尚在,隻不過它好像變得溫和、慈悲,甚至不願遵從我的意誌。”
“忘憂道是讓修為‘忘憂’,而非讓修士本人‘忘憂’,從而放棄修為。”
“好可怕,我看見有人從萬米高空墜落,堂堂朝暉境大能,被摔泥。”
...
...
嗡!
漣漪過孟輕舟,兩和能量,忽然像是針尖對麥芒,在他宇宙裏麵發恐怖波。
時空道則在對抗這忘憂道的漣漪。
“禍來自人心,希冀斷絕力量源達到和平願景,我隻能說,你這輩子是白活了。”孟輕舟冷聲道。
錚!
時空劍道錨定鴻毅。
空中懸梁倒掛著萬千「滄海橫流」,隨著第一柄劍胎落下,像是發連鎖反應,如瓢潑大雨盡數墜落。
噗嗤!
噗嗤...
鴻毅不斷被劍胎貫穿,筋骨翻飛,不斷流失。
但他始終波瀾不驚,麵未有一變化。
任由「滄海橫流」割碎、斷裂臂膀、盡生機,鴻毅冷漠的好像事不關己。
“如此有恃無恐,是以為「無上道則」能夠抵「忘憂道」嗎。”
“不過你似乎搞錯了,「忘憂道」不會傷害任何人,它隻是讓你的修為道則不再為殺戮、暴力而生。”鴻毅忽然說道。
聞言。
孟輕舟眉頭微蹙,其實不需要對方提醒,出手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不對勁。
「滄海橫流」威力好像被削弱很多。
不...
是時空道則在沉寂,他的心變得無比平靜,好似頓悟了,覺得一味殺戮、以戰止戈沒有意義,他的攻擊變得非常低迷。
“醒來!快醒來!”孟輕舟不斷在心底呼喚。
然而。
他發現,無論思維多麽清明,都沒辦法逆轉,明知道唯有以殺止殺,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就是無法真正喚醒戰鬥。
十實力眼下隻發揮出五。
而且隨著「忘憂道」漣漪持續影響,孟輕舟心深的戰鬥越來越微弱。
“終於發現了嗎。”
“可惜為時已晚。”
鴻毅冷漠道,「滄海橫流」被逐漸削弱,起初還能對他造致命創傷,現在頂多造皮外傷,在他話音落下時,一柄劍胎刺在他的嚨,竟發出金鐵擊響聲,隻在皮上留下一白痕。
“你的劍不再鋒利,說明你心裏也「忘憂」,來吧,放下手中劍,主散去修為,隻有斷絕力量,才能迎來盛世曙。”鴻毅說道。
而他也無法調一一毫修為,在忘憂道範圍,任何備智慧的生靈,都沒辦法避免。
無論道則級別高低、無論天賦如何,隻要心裏尚有一人,一和平願景,就會被忘憂道無限放大。
直到從心深,漸漸放棄這力量。
理智、意誌都沒辦法逆轉,唯有從心深,將自己那一人徹底抹除。
但誰又能做到呢。
世間生靈,無論花草樹木、或者眾神萬族,但凡誕生智慧者,心裏都有盛世和平的願景,隻不過有強有弱。
比如眾神,天生絕斷,祂們心盛世和平的願景,就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厲害。”
孟輕舟不讚歎。
“果然不能小覷天下英雄,你們對我的研究很深,從裏到外全部剖析,逐一對我的能力進行針對限製。”
“不過...”
“隻要宰了你,「忘憂」自解。”
孟輕舟嗓音平靜如水,像是與多年不見的老友相聚,本聽不出半分殺意。
忘憂道的影響,已經徹底深骨髓。
鴻毅淡然道:
“那恐怕是不能如你的願了。”
說著,一道倩影從他後款步走出,手持一柄橫刀,肩挎弓箭。
赫然是第五殿主上璧玉!
持刀背弓,人皇裝扮!
“妄圖毀監天大業,等同阻止人皇歸來,你罪無可恕。”上璧玉說道。
“此弓——念羲,此箭——帝落。”
“送爾寂滅。”
上璧玉將橫刀挎在腰間,取下弓箭,兩手指拉空弦,弓箭被拉至滿月時,一金黃箭矢憑空現在弦上,綻放無上道輝。
佩戴著「誅天」碎片,人皇道將籠罩,庇護在其中,從而不「忘憂道」影響。
嗤...
箭矢燃起真火,手指鬆開,崩弦聲響。
帝落箭貫穿寰宇,劃過一條筆直橫線,徑直穿了孟輕舟的肩膀。
“跪下求饒,或自願為奴,可免你一死。”上璧玉冷漠道,手上作不停,繼續彎弓搭箭。
孟輕舟想要駕馭時空離開「忘憂道」影響範圍,要麽進時空長河的曆史節點,嚐試幾次,發現時空道則幾乎完全沉寂,本做不到。
這讓他明白。
「忘憂道」影響的不是道則,是他的心魂!是他自己不願再殺戮,不願再爭鬥,從心深放棄掙紮。
所以時空道則才沉寂下去。
“不回答嗎,那就是還想負隅頑抗。”
“冥頑不靈,死吧!”
上璧玉眸冰冷,再次鬆開弓弦。
這一箭穿孟輕舟的骨,使其形微微踉蹌幾步。
一旁觀戰的幾位殿主,見此形,不約而同鬆口氣。
王洵倒是沒有毫意外緒,嗬嗬笑道:
“孟輕舟想要打破神話,老夫偏偏要加固人心裏麵的神殿,讓上璧玉一人一箭,殺此子,那麽從今往後,無人再敢違抗監天。”
...
...
荒域。
沿海千萬修士靈與大晉高層,都看見黑袍青年被一箭一箭貫穿軀,卻沒有反抗的景象。
無數人流淚。
“帝君好像被算計了!”蘇清秋驚呼,捂著,眼眶通紅。
午蝶神愈發冷冽,握拳頭,一言不發。
東方琉璃麵無表,可的手掌在微微抖,良久,深吸口氣,盡量讓語氣平靜,淡然道:
“你們繼續鎮守在此,防止海外諸神進犯荒域。”
蘇清秋聽出帝話裏有話,不問道:“帝,那您呢?”
東方琉璃取出一枚劍符,將其碎,時空劍意包裹住,回眸淡然道:
“我去殺了那個人。”
說罷。
一步越無盡海域,沒有到毫阻礙,直接進天州疆域,時空長河封鎖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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