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公公對秦大王很是“暗”,又得到他厚禮饋贈,回來後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得知他此時到了臨安,很是激,立刻出來見他.

他剛坐定,秦大王拿出一方盒子在他麵前開啟.

康公公一看,隻見裡麵是幾錠大金子.他大喜,趕道：“怎敢再要大王饋贈？”

“無妨,拿著就是了.”

康公公喜滋滋地收下,二人敘話一陣,康公公終究是忍不住的八卦：“花溶已經隨嶽鵬舉駐軍襄……”

此時,他早已知道秦大王和花溶的過往,這話一說出來,但見秦大王麵沉得如鐵一般,小心翼翼道：“嶽鵬舉這無恥之徒,真是該死……”

秦大王了拳頭,嶽鵬舉該死,可是,怎樣才能死呢？

康公公低聲道：“咱家有一計,管教嶽鵬舉有去無回……”

“哦,是什麼計？”

“如今宋金議和,要派人出使迎接太後回宋.咱家向家提議,讓花溶隨使者團去金國.如此,便可隔開他二人……”

秦大王怒喝一聲：“你怎能提議要去金營？這豈不是羊虎口？”

康公公本是要討好他,不意見他大怒,急忙道：“大王息怒,此次和談使者團有軍隊護送,隨行的都是高階員……”他見秦大王的臉稍微好轉,才繼續道：“花溶一離開,便可隔開他二人,至,不能讓他二人在一起風流快活……”

風流快活！

那二人在風流快活！

此時,那聲“送房”的魔音又催命一般映耳邊,幾乎要驚跳起來.

“大王,自家有辦法,管教嶽鵬舉死於非命……”

他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番,秦大王不置可否,此刻,心裡並沒有太多其他覺,隻是覺得恨,痛恨,無比的痛恨,也不知是恨嶽鵬舉還是恨花溶,手指地抓著椅背,竟然將堅的木頭也抓下來一塊.

康公公獻計獻策完畢,轉出去,走到門口,又想起要討好秦大王,招呼老鴇：“快把你們這裡最好最紅的姑娘找兩名來陪秦大爺……”

“這……”

老鴇麵難,院的頭牌名已經被朝中一位大包下共度良宵,怎敢輕易去喊出來？可是,康公公吩咐,怎敢不聽？立刻道：“待奴家想想辦法,去了姑娘……”

可憐那位名和那個員正在嘿咻,正到關鍵,就聽得老鴇驚惶的催促聲.員正要上不下的,怎肯罷休？按著,非要洶湧出來,此時,門被一腳踢開,員大怒,正要喝罵,卻見是康公公,皇帝跟前的頭號大太監,比宰相說話還管用,哪裡敢發怒,子痿下去,張道：“康大……”

康公公皮笑不笑的：“大人,得罪了……”

“不敢.”

可憐那位被拉起來,匆匆換洗後就送到了秦大王的房間裡.

此時,秦大王正要就寢,聽得外麵的聲嗲語,竟是老鴇陪著頭牌而來.他然大怒：“老子沒人伺候！”

老鴇等待賞賜的一腔歡喜變了尷尬,訕笑著：“是康大吩咐的……”

“滾出去！馬上滾！”

二人落荒而逃,秦大王重重地一腳將門踢上,想起自己曾經立下的毒誓,如毒蛇一般嘶嘶地咬著心臟：

嶽鵬舉,死丫頭,你二人都該死！

恩的日子,總是覺得時過得飛快.

如此纏綿度日,七日的年假很快隻剩了兩日,兩日後,大軍就要開拔,直接去襄.

這天上午,嶽鵬舉去軍中巡邏,花溶在家裡收拾了幾味小菜,看看中午到了,下鍋炒了,隻等嶽鵬舉回來就開飯.

最後一盤菜上桌,估著嶽鵬舉要回來了,走到門邊張,卻見幾個穿著厚厚大裘的人往這邊而來.

這些人都戴著帽子,一時也認不出是誰,多看幾眼,卻發現這幾人正是往自己家裡而來.

有些意外,隻見來人已經近了,揭下高高的帽子,一聲：“溶兒.”

竟然是皇帝和康公公,許才之等人.

花溶大吃一驚,趕行禮,將趙德基等讓進去.

“嶽鵬舉呢？”

“他去巡邏了,我馬上人去找他回來……”

“溶兒,不急,等他自行回來便可.”

花溶垂手站在一邊,趙德基坐下,環顧四周,屋子裡生著小火爐,十分溫暖,桌上幾碟擺好的飯菜,雖然簡單,但看起來清香爽口.

花溶和嶽鵬舉親後,上無翁姑,下無小孩,在軍營裡更談不上什麼家務事,所以,嶽鵬舉雖為新任的“宣使”,臨時的小家裡也並未有什麼伺候的丫鬟仆婦.臨時的補補或者清粥小菜,都是花溶親自手,二人正你我儂,也不願有第三者打攪.

花溶站在一邊,想起天寒,又急忙去為眾人倒熱茶.作也有點慌,心裡總是拿不準皇帝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再看花溶,隻見一家居的便服,頭發已經梳理了已婚婦的那種發髻,估計是因為剛剛的一陣忙碌,白裡紅的臉上罩上一層紅暈,再也不復一戎裝時的英武,而變了全然的嫵.再看流淌的眼波和轉倒茶走路時那種姿勢——

趙德基閱無數,一看之下,便知這是子到雨滋潤才會出現的那種水汪汪的.這種,以前,他從未在花溶上看到過,如今才發現這樣一份屬於子的那種特殊的風,比時候清麗的樣子更充滿了巨大的力.

這一看,頭不知怎麼開始發,又忿忿的,很是失落,彷彿一棵紅艷艷的蘋果曾經放在自己麵前,自己一手就可以摘到,卻被人搶先一步.煮的鴨子也飛了.這一憤怒,居然渾發熱,臉也發紅.

康公公等以為不過是火爐的原因,花溶更不曾注意到他這樣的變化,隻端茶給他,恭敬道：“家何故微服出來？”

溫和的聲音響在耳邊,趙德基忽然想起海上的日子,心裡那忿忿的緒淡了下去,凝視著,長嘆一聲,忽然一禮.

自認識趙德基以來,先是九王爺再到皇帝,份一直尊貴無比.花溶但見當今天子竟然向自己行禮,嚇了一跳,慌忙道：“家有什麼事？”

趙德基重重地嘆息一聲：“實不相瞞,溶兒,這次朕微服前來,實在是有要事相求.”

花溶更是驚訝,什麼要事需要皇帝親自出馬？一道聖旨不就解決了問題？而且,是求自己還是求嶽鵬舉？

小心翼翼道：“鵬舉馬上就要回來了……”

“不,溶兒,我其實是求你！”

求自己！？

花溶更是不安.

趙德基喝一口茶,這茶是花溶自己煎的,放在火爐上,很清淡的水目,雖然算不上什麼極品上等,但自有一溫暖寧靜的清香.

“溶兒,這些日子,宋金議和,金國第一次由元帥府派出了使者團議和……”

金兀海上敗逃後,與陸軍匯合返回金國.此時,金國老狼主病危,隨後病逝.老狼主見兒子們戰功赫赫,生怕王位發生爭奪,臨終前,便命自己的弟弟繼位,號稱金太宗.眾太子很是不服,尤其是宗翰,跟這個叔叔自來矛盾頗深,如今,見他繼位,立刻擁兵一方.金太宗羽翼尚未滿,也不敢輕易下手,便大力扶植宗和金兀兄弟等,以對抗宗翰.

作為南征的首要功臣,宗翰自然有著極大的發言權,所謂元帥府派遣人通使,指的就是宗翰派人.年前,宗翰派遣了元帥府議事,安州團練使,銀青祿大夫等重要人員南下宋國.這是宋金戰以來,金國第一批金國正式使者的到達.趙德基自然十分歡迎,商討的結果,無非是雙方的領土邊界和朝貢問題；以及皇太後的回歸.

來而不往非禮也,宋國隨即也決定派出高規格的時節出訪,以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擔任大金出使團團長.

花溶聽了半晌,疑地看著趙德基,兩國互通往來,和談友好,在此時的局麵下,顯然是有積極因素的,可是,這跟自己有什麼相乾？

“溶兒……”

趙德基左右看一眼,許才之和康公公等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花溶更是不解：“家,此事？”

趙德基話未出口,竟然流下淚來,泣不聲：“朕不孝,讓母親流落金國,遭虜人辱……”

花溶心裡一凜,想起海上時金兀辱趙德基的那番話,心裡一下明白過來,趙德基這是來“求”自己跟隨使者出發,一起去金國接他母親呢！

果然,趙德基眼淚,沉聲道：“太後在金國的遭遇,朕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即便宇文虛中,雖然老練,但終究男不便,隻恐太後事艱難,必須得有乾練子幫忙.溶兒,朕想來想起,這天下唯有你一個人合適,所以,前來求你幫忙……”

新婚燕爾,和嶽鵬舉聚離多,從上,花溶怎麼也不願意離開嶽鵬舉,去到陌生的大金當什麼使者,可是,皇帝親自微服前來,自己又怎能拒絕？

趙德基見麵難,更是難：“溶兒,朕全依賴你捨救護,才能平安回到宮裡,本來,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打擾你的.可是,此事非同小可,事關朕的母親.朕再不肖,又怎忍心讓老母在異域苦,過著非人的生活？可是,自靖康以來,朕的父母兄弟姐妹全被虜人一網打盡,邊一個可以親近信賴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也找不出比你更合適的人……溶兒,朕就拜托你了……”

花溶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一個勁地行禮：“花溶將竭盡全力……”

可是,到底要如何“竭盡全力”,卻是一點也說不上來.

本來,如果皇帝要“命令”自己也是極其容易的,但他並非命令,而是這樣言辭懇切的拜托.

怔怔地,忽然聽得門外通報,說嶽鵬舉回來了.

一夜新娘

一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