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掙扎不,反而惹得蘇汝束縛更,幾乎整個人都在他上了。杜玉章大病初愈,才掙扎了一會就沒了力氣,額頭也見了汗。
蘇汝見他瀉力,反而松了手。他用手在杜玉章額上試了試,蹙眉道,
“這麼多虛汗?氣這樣弱,阿齊勒,你病了?”
“……方才,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杜玉章避而不談,轉移了話題。見杜玉章不愿談自己的事,蘇汝也不迫。他回答道,
“草原之上危機四伏,若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本爺不知道要死在狼吻之下多回了。那房間里四帷幕,其中三后面躲了人。早在邁進房間時,我就一一觀察過了。其他兩個人倒好,不過是尋常藝人,可你風姿神態卻與旁人不同,人見之忘俗。認不出你,那才是怪事了。”
“那樣匆忙,你看得倒仔細。”
“當然要仔細。要不然,阿齊勒專程來看我,我竟然沒認出來,豈不是連累阿齊勒傷心?”
一只手指勾在杜玉章下上,蘇汝調笑道,
“說,阿齊勒是不是暗我?不然,為何變了裝來看我?”
杜玉章再次避開他的話題,單刀直道,
“你果然是西蠻主?”
“你不信?沒關系。等你了我的人,隨我到了西蠻,看一看你夫君我的排場,你就信了。”
蘇汝說著,又低頭要來親他。杜玉章偏頭避讓過去。
“那正好。我找的就是西蠻主。既然是你,事反而簡單了。”
“怎麼,你是個信使?你們皇帝你傳話給我?
“我確實是信使,但傳話的人不是陛下。”
“哦?那是誰?”
“主,上次你是不是說過——要見一見杜玉章?”
蘇汝松開了手。他向后挪了一步,歪著頭打量杜玉章。
“原來,你不是大燕皇帝的人?我還一直以為,你只忠于大燕皇帝呢。”
“以前是這樣沒錯。現在……”
杜玉章微微一笑,心有些復雜。蘇汝似乎也看出來他心糾結,輕聲問道,
“現在如何?你遇到什麼麻煩了?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沒什麼。”
杜玉章定了定心思,
“我可以幫你聯系到杜玉章,日后也可能找機會讓他見你。實際上,這次我潛進來,本來就是想借機與你聯系——杜玉章讓我帶話給你。若是你真心想要和談,他想與你私下達協議。你替他辦一件事,他替你保邊關五十年和平。西蠻最需要的鹽和鐵,他也可以幫你想辦法。怎麼樣?”
“你……他當真想好了?為大燕宰相,卻要與我私下達協議?不怕大燕皇帝怪罪下來,判他一個通敵罪?”
“這個,就是杜玉章的事了。他自己會解決,與你我都無關。”
蘇汝直起來。方才的笑容消失了,他打量著杜玉章,漸漸抿。
“這提議我不是不能考慮。但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
“事之后,你要跟我走。”
“跟你走?”
杜玉章神一變。他想到過蘇汝會討價還價,卻沒想過會是這個條件。他吃驚地看著蘇汝,看到那人眼神堅決。
“既然你在大燕過得不開心,何必一定要留在這里?草原廣闊,有雄鷹飛翔,連片的牛羊。杜……阿齊勒,你去那邊,未見得不比這邊過得好。”
“……誰說我過的不開心?”
蘇汝邊勾起一個笑,
“這我不管。反正,若你不同意跟我走,我就不答應你的條件。在和談桌上我一樣可以爭取我想要的結果。但是你……不,杜玉章他,他若是能夠在和談桌上明正大地談,也就不需要找我了吧。”
這倒真的說中了要害。確實,他要蘇汝做的事,沒辦法搬上臺面。
“那好吧。要是那時候我還能,我跟你走就是了。”
“這就對了。”
蘇汝笑中帶了氣,替杜玉章將那灰綢系上。遮蔽了杜玉章的視線,他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心疼。
當晚的宴席終了,蘇汝帶領西蠻人回到京城外那片駐地。他們走著走著,隊伍中多了幾個人——當晚宴席桌上,他們并沒有出現過。
“主,今晚暗中偵查并沒有異常。”
“好,辛苦了。”
“主……”那暗衛有些猶豫,可還是問了,“那個樂師不過是替人傳話的,為何主要將他帶走?我們眾目睽睽之下,多帶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就算他長得還算……”
“你懂什麼?”
蘇汝一聲呵斥,暗衛住了。蘇汝抬頭看著星空,嘆了口氣。
“他一肚子治國韜略,若是我西蠻得了他的幫助,就算是草原,也未見得不能為一方豪強。”
“一個樂師,竟有這樣的能耐?”
“樂師?”
蘇汝嗤之以鼻,“你沒聽到他演奏的曲子?心已經抑痛苦至極,可依舊是心懷天下,甚至以祭國,贏得一片民生福澤……這樣一支曲子,哪里是普通樂師能夠吹得出來的?若說原本我對他份只有幾分懷疑,現在可以是確定無疑了。”
“可是這樣的人,卻生了輕生之意……”
蘇汝長嘆一聲,暗地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將這人帶走——大燕容不下他,可他西蠻天高地闊,還容不下一人余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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