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鍾是個急子。
尤其是今日發生了這麽多事,眼下不給他慢慢思考的時間,一聽獨眼龍好像認識那個姓裴的“小白臉”,譚鍾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小白臉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京城?”
“又為什麽……會認識我家兒,還將兒迷得暈頭轉向,神魂顛倒?!”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獨眼龍倒是不著急,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到底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我……”
譚鍾張了張,這才冷哼一聲,“你一個一個回答便是!”
哪知這時候,獨眼龍卻耍起了小心思。
他瞥了譚鍾一眼,緩緩站起走上前來。
見他臉上笑容怪怪的,譚鍾心裏沒來由生出一子冷意。
他隻覺得,這會子獨眼龍臉上的笑意有些骨悚然,看得他後背心發涼、心下生寒!
因此,譚鍾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他皺了皺眉,聲音也多了幾分張,“你做什麽?”
“老嶽丈,你在害怕什麽?我都被關起來了,你還怕我會殺了你不?”
獨眼龍來到牢門邊,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挑眉看著一臉張的譚鍾,“那姓裴的,來頭可不小!你若想知道他的份,總得給我一些好吧?”
“好?”
譚鍾咬牙,“你想要什麽好?”
都被關在地牢裏了,一個階下之囚,居然還敢與他討價還價?!
“你能給我什麽好?什麽好都行。”
獨眼龍微微一笑。
他咧著,“不然,你喊我一聲婿?”
譚鍾:“……你在做夢!”
笑話!
他就算不從他口中知道那裴如安的份,也絕對不會承認獨眼龍是他譚鍾的婿!
他何時有這樣的婿了?
魏王翰雖說年紀大了些。
可獨眼龍拿什麽與魏王翰比?
魏王翰雖是個老頭子,可到底長相較為儒雅。而且保養的也還算不錯,如今瞧著也還算看得過去,就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而獨眼龍……
雖說隻有三十多歲,那副長相與打扮,隻能用“潦草”二字來形容了。
魏王翰是堂堂魏國公,獨眼龍是什麽?
就是個街邊地!
“那你想知道裴如安的份,你也在做夢。”
獨眼龍慢吞吞的坐了下去,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坐在牢門上,兒不怕譚鍾會對他做什麽似的,亮著他那禿禿的後腦勺。
譚鍾皺眉看著他的後腦勺,宛如在看一隻閃閃發的燈泡。
“你跟本將軍談條件?耍無賴?”
“咱們這做易,公平公正!”
獨眼龍輕哼一聲,“你若是不願意喊我一聲婿,我你老嶽丈你也不肯答應,那麽……你喊我一聲嶽丈吧!”
“你說什麽?!”
譚鍾還以為他聽錯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獨眼龍,“你他娘的,你他娘的瘋了吧!”
獨眼龍沒說話,用沉默表示他沒瘋。
譚鍾:“……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的什麽條件嗎?”
“有啊,今晚讓我與兒圓房。”
獨眼龍惻惻的笑了起來。
譚鍾:“!!!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呢!”
這個臭東西,要求一個比一個過分!
“好啊,那你把我放出來,看我殺不殺你就完了。”
獨眼龍聳了聳肩,很認真的答道。
那語氣,那臉,瞧著怎麽都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譚鍾突然就怕了。
他咽了咽口水,輕咳一聲,“獨眼龍,我知道將你關起來,是本將軍對你太不友善了。這樣吧,你隻要告訴我那裴如安的來頭……”
“本將軍就放你出去,怎麽樣?”
說起來,這個裴如安瞧著的確像是來頭不小的樣子。
譚鍾能穩坐西北大將軍這麽多年,憑借的可不隻是他一蠻力。
他那雙眼睛,也能看出人與人之間的不同。
那裴如安,今兒在秦家他隻看了一眼……
遠遠地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絕對不是什麽尋常份。
若真是個尋常的平頭百姓,豈能有他這樣一不尋常的氣質?!
因此他斷定,這個裴如安一定來頭不小!
“不怎麽樣。”
哪知,麵對他這個如此有!力的條件,獨眼龍居然語氣慵懶的拒絕了!
譚鍾愣了一下——他這就放他出去,難道還不好?
這個獨眼龍居然還拒絕了?!
“那你想怎樣?!”
譚鍾的耐逐漸被磨完了。
獨眼龍了個懶腰,“這裏住著不錯,我很喜歡!但你若非要與我換條件,那就給我弄些好酒好菜好來。”
“讓我吃飽喝足,心裏痛快了,我才願意告訴你。”
一聽這話,譚鍾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原以為,獨眼龍說著不願意,隻怕又是想打譚亦的主意。
誰知,他竟是隻想要好酒好菜好這麽簡單?
“這事兒好辦!”
譚鍾一揮手,示意下人立刻去辦。
不過,他轉麵向下人時,眼底的冷一閃而過,“去把本將軍珍藏多年的上好兒紅拿過來!還有好菜好,全部都端上來!”
“是,將軍。”
下人看出他眼裏的深意,神同的看了獨眼龍一眼,轉出去了。
……
譚家後廚。
“老爺的心也真是毒辣!這個獨眼龍雖說是個地流氓,可這幾日我瞧著,他除了氣老爺之外,倒也不像個壞人。”
兩名下人湊在一起嘀咕。
“是啊,老爺這是想利用完別人,然後再殺人滅口啊!”
“這一招也太損了些!要麽直接殺了他,要麽就留著,這樣利用人家,還要殺人滅口算什麽?”
“嗬。老爺是什麽子,你還不清楚?這些年來,這樣的事兒他做的還嗎?”
“說的也是!”
起先說話的下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不過,這個獨眼龍我倒是也有所耳聞。”
“他雖是地流氓,但平日裏倒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惡事兒,倒是扶老太太過馬路這樣的事兒沒做!也不是什麽喪盡天良的壞人。”
“說那麽多做什麽?當心老爺聽了去,到時候你我都沒命!”
“唉!咱們也是莫能助啊!趕將東西給老爺送去吧。”
兩名下人相視一眼,抓起一旁的瓷瓶,將裏麵的藥灑在了菜肴和兒紅中。
隨後,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著盤子往地牢而去。
誰知他們剛出廚房,便見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修長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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