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頓了頓,一臉淡然地手幫扣好病號服的第一顆扣子:“怎麼了?”
那一瞬間,黎穗的臉上紅意更盛,耳朵像要燒起來似的:“我好像又燒了,你幫我拿溫計來,我看看有沒有四十度。”
周景淮環顧四周:“沒溫計。”
“那你去找……”
黎穗的話還沒說完,周景淮順勢俯,額頭上了的額頭。
倆人的鼻尖若有似無地,黎穗的心跳仿佛掉了一拍,右手不自覺地攥了被子。
周景淮倒是一臉淡定,退開后下了個結論:“沒燒。”
……他今天是怎麼了?
在樓下喝了一斤上來的嗎?
但也沒酒味啊。
黎穗覺此刻自己像是魚鉤上的魚,胡蹦噠著,被釣得找不著北。
許久才緩下來,咬牙切齒問:“你不能用手量?”
周景淮一臉理直氣壯:“手剛擰完熱巾,不準。”
黎穗:“……”
該死的,竟無法反駁。
*
獲得醫生準許后,黎穗第二天就出了院。
雖然很快恢復了生機,但同時也遭了一個巨大打擊——
就在住院的這兩三天里,寶記主題店結束了營業,再加上八月室外氣溫高得令人窒息,市集里的人流量,有了明顯下降。
不過和之前沒事做就發呆玩手機不一樣的是,黎穗現在,開始琢磨起產品的創新。
明天就是七夕了。
覺也該推出一些契合節日氛圍的糖畫,但喜鵲、鮮花之類的圖案,似乎又欠缺新意。
黎穗想了一下午,一直到下班,都沒想出答案。
鎖上門,垂著腦袋往車棚走,卻在路過旗袍店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趙亦旋經驗富,或許,能給提供一些靈?
這麼想著,黎穗轉踏進門檻,見店里沒人,趴在柜臺上,對著布簾后輕喊了一聲:“亦旋姐?”
趙亦旋沒有回應,但黎穗卻約聽到一聲悶哼,像是不小心撞到了什麼之后不由自主的痛呼。
以為出什麼事了,黎穗走到布簾前,正準備開,卻從布簾側面的隙里,看到了讓渾僵的一幕。
門簾,燈昏暗,卻足夠看清,趙亦旋正被江灼困在一個裁剪臺前。
江灼的左手牢牢將趙亦旋的雙手反在后的裁剪臺上,右手虎口抵著趙亦旋的下,姿態強地親吻著的雙。
而裁剪臺上,躺著一株鮮艷的玫瑰,上面的刺扎破了江灼的手臂,留下一道顯眼的痕。
黎穗許久才反應過來,立刻離開,臨走時還拿起收銀臺上暫時歇業的牌子,幫趙亦旋掛在了門口。
這種畫面親眼所見,帶給黎穗的沖擊力,比追劇看到要強無數倍,一直到深夜,依舊在腦子里盤旋。
但不同的是,此刻印象最深的,倒不是倆人纏的畫面了,而是江灼手邊那株無人在意的玫瑰。
既然花燈都可以畫立的,那鮮花,自然也可以吧?
黎穗的雙眸里突然有了亮,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奔到客廳搬出了練習工,想著試試手。
放下起子,戴上手套,用制工將泛著灼熱高溫的糖餅扁薄薄一片,然后包裹在竹簽上做一片“花瓣”。
花瓣一層層疊加,再畫出兩片葉子,黏在下方。
第一朵,丑得黎穗沒眼看。
第二朵,由于花瓣大小不一,不夠勻稱,依舊宣告失敗。
第三朵,也只能說差強人意。
直到不知道多朵之后,黎穗終于做出了首株讓自己滿意的立玫瑰糖畫。
當冷白的燈灑向玫瑰的一瞬間,花朵半明宛如琥珀一般,璀璨綻放。
拿著玫瑰,興沖沖跑到了客房門口敲門。
周景淮剛一開門,就把玫瑰懟到了他面前,眼睛里亮閃閃的,帶著自豪。
“好不好看!”
周景淮神輕松地問:“送我的?”
“額……”黎穗說,“你客觀點評一下,建議有用的話,也可以送你。”
周景淮手接過,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整很不錯,如果花瓣再薄一點、展開幅度再大一點的話,可能會更靈。”
“有道理哎!”黎穗醍醐灌頂,“我再去試試。”
周景淮把竹簽在一旁空的小花瓶里,跟在后走到了客廳。
這回,黎穗把糖片得更薄,花瓣也更大了些,果不其然,做出來的玫瑰花更顯生,帶著一種晶瑩剔的。
黎穗頗為滿意,一如約定,朝他遞了出去:“這個也送你。”
客廳里,公主和大圣早已安眠,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唯有墻上的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
周景淮手接過,靠在餐桌邊,右手慢悠悠地轉著手里的竹簽,抬眸時,目灼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嗯?”黎穗愣了愣,抬眼看向墻上的鐘,零點二十八分。
這才想起,已經是第二天。
七夕節到了。
“……”
“七夕節送我玫瑰。”周景淮眉頭輕挑,語氣有些欠揍。
“心思有點明顯啊。”
第50章 (二更)
傍晚時分,這朵玫瑰和周景淮一起,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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