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怔愣住。

    突然想起有一天薄肆闖房間跟說的話。

    他說他會讓讓老夫人答應不讓嫁給鬱封的。

    當時不信，而他樣子篤定。

    還期待了，沒想到了真，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桑田難以置信，有些錯愕的看著薄肆，“鬱伯父的事是你幹的？！”

    薄肆不語，可那挑的眉骨說明了一切。

    桑田怔怔的看著他，這樣的薄肆簡直讓陌生。

    “你為什麽那樣做？鬱家又沒有得罪你！”

    “的確沒有得罪我，隻是你是我的人，我怎麽能讓你嫁給鬱封？”薄肆說的理直氣壯。

    桑田無語，“那你可以想其他辦法讓老夫人退婚啊，為什麽要毀了鬱家？！”

    “你覺得其他辦法有用？”薄肆挑眉。

    “那你也不能害了鬱家啊！”桑田憤怒。

    “若是鬱霆自己沒有行差踏錯，也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這話似乎沒錯，可桑田卻覺得他強詞奪理！

    “大伯不是還要靠鬱伯父的支持往上爬嗎？你這樣做，就不怕大伯和老夫人怪你？”

    “那是他的事！不是我的事！”薄肆坐直，大長搭在膝蓋上，樣子隨意。

    桑田知道薄肆一向不近人，沒想到在自家利益麵前也這樣我行我素。

    說到底還是害了鬱家，害了鬱封。

    桑田隻覺得心累。

    又欠了鬱封。

    欠他的，似乎要還不清了！不知道能用什麽還！

    抑、痛苦、難！

    盯著薄肆，“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

    薄肆回視著，黑眸深邃，毫無波瀾。

    “就算我和你有一段，可你要結婚了，我以後也要結婚，你就不能放過我？”

    “而且我說了很多次了，沒有鬱封還有王封李封，重點是你自己也說了我們本來就不能結婚，你這樣，是想捆我一輩子嗎？”

    桑田苦口婆心，薄肆看著痛苦的樣子無於衷。

    至麵上一片平靜，好像桑田說話的對象不是他。

    良久，久到桑田覺渾不舒服，整個房間都窒悶得無法呼吸想起的時候，薄肆開口了。

    “是又怎麽樣？”

    他盯著，那雙好看的眸子像黑般要把人吸進去。

    桑田心沉了下來，整個人異常冷靜，“我不要！”

    “不要什麽？”薄肆聲音提了好幾分貝。

    “你！”桑田怒視著他。

    “你還想嫁給鬱封？！”

    桑田坐下來，別過頭不看他。

    薄肆看著桑田的側臉。

    孩子長大了，生起氣來已經不是以前氣鼓鼓的模樣，而是冷得可怕，眉眼含霜。

    “無所謂，不管你想嫁誰，沒有我的允許都別想！”

    桑田不了了，“你這是隻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想永遠霸著我？”

    “等你生了孩子，材走樣，或許我可以放過你！”薄肆說得雲淡風輕。

    桑田攥雙手，氣得牙，看見沙發上的抱枕一把抓起朝薄肆砸了過去！

    可惜卻沒有砸中，被薄肆抓住，還拿在手裏轉了幾個圈。

    男人看著手裏的抱枕，想起小時候惹了他的姑娘拿抱枕委屈的砸他的時候，突然笑了。

    那時候，還很簡單，眼裏並沒有，不會看別人，隻會看他。

    是什麽時候變了的呢？

    從薄祈有意無意的接近開始。

    想到薄祈，薄肆的臉變得鷙。

    桑田不知道他想了這麽多，隻覺得他晴不定，一分鍾的時間臉變了又變。

    他突然站起，“在老宅好好待著，別想著出去。”

    “還有，記得我上次說的，不要忘了。”

    上次說什麽了？

    桑田還在想，薄肆已經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的手頓了頓，“隻要母親答應退婚，你就必須給我生孩子。”

    桑田：“……”

    “你該不會是因為薑晚棠生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就想要一個你自己的孩子吧？”

    桑田想了這麽多天，除了這個可能，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可惜，薄肆本沒有回答他，拉開門走了。

    桑田在房間裏，坐立不安。

    薄肆來之前，是想給鬱封打電話的。

    可現在知道了真相，不敢給鬱封打電話了。

    若不是因為，鬱家也不會這樣。

    雖然鬱長出軌是錯了，可這件事若是能瞞一輩子，對於鬱夫人來說，未必是壞事。

    都不敢想鬱夫人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怎麽樣。

    一個一直生活在罐裏的人忽然發現這個罐是假的，裏麵的糖全是玻璃渣子，比一開始就知道裏麵是玻璃渣子還要難以接。

    桑田掙紮了很久，最後還是給鬱封打了個電話。

    鬱封聲音裏都是疲倦，但還是耐心的和桑田說話。

    桑田心裏難，憋了半天才說出口，“對不起。”聲音艱。

    鬱封以為桑田說的是退婚的事，他笑了笑，“反正我們隻是聯姻，又沒有基礎，退婚了豈不是更好？這樣你也不用為難了。”

    桑田更加難了，鬱封真的不要太好。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可能把實告訴鬱封，隻能一個勁道歉。

    鬱封安，“不是你的錯，是我爸的錯，若不是我爸幹出這種有違社會公序良俗的事，薄老夫人也不至於來退婚。”

    桑田：“……”

    鬱封什麽都不知道，還把責任全部往自家上攬，桑田哭死，怎麽能有這麽好的人。

    鬱封聽到桑田低的哭聲，開玩笑道，“難道是舍不得我？真想嫁給我？那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們私奔？”

    “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桑田被逗笑，可心裏還是難，“伯母怎麽樣了？還好嗎？”

    想起自己母親被氣得暈倒，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鬱封頓了兩秒，隨後輕描淡寫道，“就是一時接不了有點傷心，不過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

    桑田自然知道這是鬱封為了不讓擔心飾太平，沒有拆穿，“等過段時間我來看看伯母。”

    “行。你來了，一定很開心。”

    被困在老宅三天後，薄老夫人把桑田了下去。

    吃飯的時候還特地給夾了菜，笑瞇瞇的道，“再過幾天就是你小叔和晚棠的婚禮，陸二會過來，到時候介紹給你，你多和他聊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