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之後，才手撥琴弦。

    薑鶴趴在桌子邊，盯著的手指看，隻用左手撥弦，同時三或四弦一起。

    或輕或重的聲音，倒沒連起來什麽曲子，像是在隨意撥聽聽聲音。

    鋒芒畢。

    薑鶴聽得目瞪口呆。

    白蘞看著他，輕笑一聲：“你好像我家慢慢。”

    說完又在旁邊的本子上記下一個字。

    本就是自己經曆的事，充沛，但是要怎麽去詮釋這個曲調，還在嚐試。

    薑鶴這時候就會去看看寫的什麽字。

    白蘞寫得字總是端方好看，簡單明了，然而薑鶴這一看，剛看完詞典的他開始懷疑人生，他呆著一張臉看白蘞寫下的字——

    一個字裏麵有四、有七，還有個方框？

    還是字嗎？

    他呆呆地又坐回去。

    沒學過，完全沒學過。

    過了一會兒，白蘞又記下幾個字，他不信邪，再過去看一眼，好家夥，這次一個字裏麵有九、有四有三，甚至還有個大？！

    薑鶴站起來，默默挪到外麵，看紀衡教蘭斯下五子棋。

    蘭斯下不過紀衡，看到薑鶴，眼前一亮，讓紀衡走開，他要跟薑鶴下棋。

    薑鶴沒下過五子棋，紀衡就拿著煙袋，跟他說規則。

    三分鍾後。

    蘭斯：“……？”

    再來。

    兩分鍾後。

    蘭斯：“？”

    再來。

    一分鍾後。

    蘭斯：“（微笑）”

    薑鶴收起白棋子，終於有些自信了。

    他坐在石凳上，又自己的手表，給薑附離發消息。

    薑鶴先是試探了一下：【，】

    手機那邊，薑附離還在實驗室，他明天早上還要跟白蘞去看張二，今天要抓時間理實驗室。

    B區實驗室常年恒溫，為了不給實驗室帶來汙染，裏麵每個人都會穿上實驗服。

    他站在探測前，微微傾，看儀上的暗質粒子質量與散截麵圖。

    後還站了幾個人，賀文尤其激，“反符合探測靈敏度高很多啊，國際很多實驗室都打電話向我們詢問……”

    薑附離微微側頭，泛著冷的鏡片本擋不住他攝人的視線，修長冷白的手指將賀文遞過來的文件收起。

    也沒說話，隻略抬手。

    其他人就秒懂，可以回去了。

    手機亮了一下，薑附離拿起手機，是薑鶴發的逗號。

    薑附離：【？】

    確認薑附離現在有時間，薑鶴就去白蘞那拍了一張照片。

    薑鶴：【[圖片]】

    薑鶴：【，】

    薑附離一邊往D區休息室走，一邊點開圖片看了下，圖片上是一行規整的字，說是字也不準確。

    看到這行字。

    薑附離腳步頓住，跟在他後的助理差點被忽然停下來的薑附離嚇了一跳。

    連退好幾步，然後抬頭，暗中觀察。

    薑附離指尖輕點著這行字。

    好半晌，才不不慢地回複薑鶴——

    【小文盲】

    【這是減字譜】

    他後，助理奇異地看到，薑公子心似乎是好上不，說不上多好，但比起以往要多了幾分人氣和煙火氣息。

    助理大鼓舞：“江京大學有一個國際演講，研究院方問您有沒有時間回去，給他們演講？”

    薑附離偏了下頭，他穿著白實驗服，疏冷極了，語氣風輕雲淡，“沒時間。”

    畢竟還要去監獄教個大傻子。

    教不出來白蘞可能還要懷疑他的教學水平。

    **

    翌日。

    一早，白蘞就起來去找張世澤。

    薑鶴要跟紀衡去紀邵軍新家，不著急起來，現在還躺在床上。

    薑附離車到點就停在青水街路口。

    白蘞上車，懶洋洋地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車裏中有一淡淡地、涼涼的氣味。

    白蘞昨晚寫曲譜到九點，怕吵到其他人休息，就沒有繼續，寫曲譜是臨時決定的，占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每天都有自己的規劃，很自律，譜完曲才開始當日的規劃。

    完規劃時比以往要晚三個多小時。

    以至於三點多才睡覺。

    五點多起床。

    因為張世澤七點半要開始勞，他們要早點到開始輔導。

    薑附離車開得穩，白蘞在半途中就睡著了，日常防備心很重，今天或許太累，又或許覺得這裏讓覺到放鬆。

    薑附離將車泉水般的古箏聲調小了點。

    車緩緩停在監獄門口的時候，白蘞還沒醒，薑附離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六點半，他沒，隻熄火並將車窗打開，轉過認真看。

    時間早，朝都還沒來得及出來，隻有一縷清風掠過的臉。

    白蘞今天頭發依舊隨意挽了下，碎發被風輕輕吹著，黑發從側臉被吹到鼻尖，停在那一塊就不走，懶洋洋地晃著。

    薑附離盯著那一縷頭發看了很久——

    它竟然敢挑釁我？

    薑公子冷冷手，將那一縷頭發放到它該呆著的地方。

    等快要到六點半了，他才若無其事的將人醒。

    張世澤今天覺得薑哥好像很好說話。

    沒罵他。

    他一頭霧水的。

    七點二十，閆鷺在外麵等著了，要跟張世澤說《大永》的消息，下個星期進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張世澤。

    白蘞當先出去。

    薑附離跟在後。

    張世澤平時話很多，麵對閆鷺卻說不出來，閆鷺本人也是冷豔的子，上次閆鷺跟他爸媽一起來，兩人幾乎沒說一句話。

    薑附離落在白蘞後，要帶上門的時候。

    他看了眼張世澤，又看看閆鷺，忽然開口：“張世澤，你傷好了嗎？”

    張世澤一愣。

    閆鷺看看張世澤，又看看薑附離。

    “他上次跟劉新明打架，了很重的傷，到現在還沒好。”薑附離指了指張世澤被獄友打的地方，然後優雅的出門。

    張世澤了下肚子，然後抬頭看著焦急的閆鷺。

    醍醐灌頂。

    **

    紀邵軍買的新房在新岸小區。

    在環城大道上，距離青水街也不遠，11棟101。

    小區比之前要新，才建幾年，一層有12樓，住率不是很高，房價也不是很貴，三千多一平，紀邵軍跟沈清買在一樓。

    白蘞跟薑附離到的時候，紀邵軍家已經有很多人了。

    陳局在跟紀邵軍的一個同事研究象棋，紀衡拿著煙袋倒在一旁指點。

    紀邵軍家還有兩個學生，正在跟薑鶴玩，主要是一臉驚歎地看薑鶴拚積木玩魔方。

    紀紹榮在廚房幫紀邵軍的忙，沈清因為大病初愈，頭上戴了個帽子，在大廳招待客人。

    不大的客廳被得滿滿當當。

    門一開。

    沈清就看到白蘞跟薑附離，招呼著兩人進來，並關上大門，“阿蘞，小薑你倆來了啊。”

    站在陳局邊的紀衡下意識地抬頭。

    剛好跟薑附離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