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對這種事向來認真，畢竟之前出過那麽大的事。

    不過……紀慕蘭從來沒回過慕家，樓管家倒覺得是個意外。

    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外套，給自己穿上，提到出事慕以檸也沉默片刻，“我爸呢，他今天出來沒？”

    說起這個，樓管家拿著拐杖，跟著往前麵走了幾步，擔憂地開口：“您知道，這幾天，他不會出佛堂的。”

    昨天是慕煢那一眾青年才俊遇難日。

    慕顯這幾天很進食。

    兩人正說著。

    院門外，王助理沒有經過通報，一路跑進來，“慕總！慕總！”

    慕家向來講規矩，樓管家看他躁躁的樣，道：“王助理，幹什麽這麽慌慌張張的。”

    王助理來不及跟樓管家解釋，隻著氣，將一份資料遞到慕以檸手上，“我們沒查到白小姐的消息，但是在湘城，有很多白小姐的新聞！”

    慕以檸聽到是白蘞，直接手。

    樓管家還不知道慕以檸跟白蘞吃過飯，意外地看向慕以檸，“小姐，您去見了白小姐？”

    慕以檸沒回答，拆開信封，裏麵是好幾張照片，還有新聞上截下來的資料。

    第一張就是湘城一中新聞的截圖，背景是湘城一中，大門前麵掛著好幾個橫幅，第一條橫幅的紅底白字十分顯眼——

    【恭賀我校白蘞同學榮獲全國高考理科第一名！】

    慕家，慕顯的院子。

    早上八點，過珠簾傳來陣陣檀香。

    慕以檸過來時，傭人正將一疊飯菜原封不的端出來，看到慕以檸，他往旁邊避讓了一下，微微彎腰。

    慕以檸手開珠簾進去，裏麵線暗，煙霧嫋嫋。

    穿過堂屋，走進旁邊的小屋。

    小屋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昏黃的燈。

    裏麵，穿著灰法袍的慕顯正背對著跪坐在佛像前，低聲念著：“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悉皆足……能令無量眾生，皆發……”

    慕以檸拿著信封，靜靜跪在他的右後方，雙手合十，看著佛像。

    等慕顯將這一段念完之後，他才輕輕翻過麵前一卷經文的紙。

    他停下來，慕以檸才開口，“爸，我前幾日看到大伯的外孫了，白蘞，人長得很水靈。”

    慕顯轉著佛珠，他聲音低沉又滄桑：“他們都回江京了？從庫房挑些禮給他們。”

    “是江大理係今年的新生。”慕以檸看著前麵的背影。

    慕顯轉著佛珠的作沒有遲疑，隻頷首。

    “北城人，高考就在湘城，”慕以檸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但是今年卻超過梁家人，考到了高考狀元。”

    一提起“梁”姓大部分人就會覺得這就是智商天花板。

    畢竟有天下之師梁則溫。

    慕顯手停了一下，他渾濁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佛經，聲音有些許波：“高考狀元啊……”

    “爸，”慕以檸將信封一握，“您出來吧，還有昭昭，我們都還在等您。”

    慕顯之前就是整個家族挑起大旗的人，慕家遭此劫難之後仿佛也帶走了他。

    “我？”慕顯自嘲的出聲，他閉上眼睛，一下一下地敲著木魚：“以檸，我如今隻是一個廢人罷了，我還能給家族帶來什麽利益，他們這些年輕人，不能都毀在我手裏。”

    慕以檸看著慕顯的背影，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

    將封信封放在他邊，最後起朝佛像拜了三拜離開。

    外麵的小路，樓管家還在等慕以檸，看到出來，他蒼老的臉上飽含期待，“如何？”

    慕以檸抬頭看頭頂初升的太，搖頭，沒有說話。

    樓管家看著的神，大概就明了。

    他將慕以檸送出門，王助理已經在門口等。

    樓管家將手中的禮盒放到車上，“小姐，喝點酒，”又囑咐王助理，“你們都機靈點，幫小姐多擋擋酒。”

    樓管家站在原地，目送慕以檸的車離開。

    等人走後，樓管家才偏頭看邊的小傑，喃喃道：“紀先生的外甥，是高考狀元啊……”

    **

    江大有八個圖書館。

    白蘞去的是南梅區與薔薇區界的圖書館。

    剛下校車，就接到葉菁嫻微信彈的語音。

    “學姐？”白蘞還戴著藍牙耳機，很有禮貌。

    “學妹啊，”葉菁嫻聲音溫和，“今年的迎新晚會，你出個節目吧，金融係的有個很牛的新生是有江音的老師。還有其他院係，他們都有準備大招，我數數咱們院今年的新生，也隻有你跟徐茜了。”

    “學姐，我有點忙。”白蘞倒也不是推，有同峰班的考試，還有數模答辯。

    “學妹~”葉菁嫻在手機那頭說話，“你就簡單的唱一首歌？咱們學院一直都是男生多，多年沒出你這種拿得出手的了。你還是咱們今年的新生代表……算了，你在不在寢室？我去找你咱們詳談！”

    白蘞站在圖書館門口的樟樹下，看手機上唐銘發的地址，在四樓的一個小研討間，“學姐，我在圖書館，下午也有事。”

    圖書館？

    “你……”葉菁嫻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泡圖書館，果然是第一名考進院校的，“那學妹，我晚上去找你詳談，拜托了學妹。”

    “行。”白蘞掛斷微信，手慢條斯理地將手臂上的樹葉取下來，站在圖書館麵前等了一會兒。

    陳宏跟許文堯很快過來。

    “阿蘞。”許文堯向白蘞打招呼。

    “學妹跟同學都好卷。”陳宏要完善答辯ppt，有些問題需要跟白蘞許文堯討論，他跟白蘞打了個招呼，低聲與許文堯流。

    他大一的時候遠沒有白蘞他們這種覺悟，大學這幾年是突破原生家庭突破階級最好的機會。

    **

    三人一起進圖書館。

    江大圖書館多，自習不缺位置，有公眾位置，也有小型研討室跟單人研討間。

    隔開的單人研討間很適合團討論。

    白蘞通過環形樓梯上去，研討間外刷卡已經熄滅，代表此間已有小團隊。

    研討間不大，有一個長方形的桌子，唐銘坐在左邊的位置上，寧肖坐在他右邊，楊琳與寧肖隔了幾個位置。

    推開玻璃門，正對著電腦的唐銘正好抬頭，低聲開口：“蘞姐。”

    他目越過白蘞後，看到許文堯跟陳宏，一並打招呼：“許學長，陳學長。”

    他們幾個人在暑假都已經見過。

    聽到聲音，楊琳也抬了下頭，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在看分子生，旁邊還擺著一本化學。

    這倆門都是白蘞的弱項，輕輕拉開楊琳邊的椅子坐下，取下藍牙耳機放在一邊，又將帆布包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