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樓，簡院長站在樓梯口。

    白蘞大概是他這一生遇見為數不多的難搞的那型人。

    **

    音樂廳很大。

    白蘞駐足在箜篌展臺前聽了一會，又去旁邊的展臺。

    老胡一直跟在後，隻是在白蘞需要講解的時候，才上前與低聲談。

    姿態十分恭謹。

    他現在是簡院長唯一的助理，跟簡院長悉的人都認識他。

    “胡先生，”不遠一個中年男人朝這邊走來，他跟老胡握了一下手，目這才落在白蘞上，“這位是……”

    不是柳書禾，也不是他悉的任何一個人。

    “這是白小姐，”老胡回答他，又溫和地向白蘞介紹，“這是簡院長之前團隊的人，李主任。”

    “您好。”白蘞很有禮貌。

    老胡這態度，即便是李主任也不敢托大，他看看這個展臺，聽了一會，意外道：“原來是白小姐，你原是學琵琶的。”

    他站在這裏，本就想聊幾句，沒想到投機的，白蘞對琵琶曲也了解一二，兩人就多聊了一會。

    後麵又遇見了跟李主任相的一些人，白蘞才去看另一展臺。

    賈教授帶著兩位學生來這裏時，李主任已經準備去後臺了。

    “這是於寧，我以前跟你提過，”賈教授向李主任介紹自己的關門弟子，至於白綺因為是業餘學習的，他沒有多過介紹，“這是我暑假新收的學生，白綺。”

    白綺跟於寧都很恭敬地向李主任打招呼。

    來之前是，賈教授已經向兩位科普過，李主任之前跟過簡院長的團隊，文化局的英骨幹，兼任江音琵琶專業的教授。

    李主任態度倒是很方。

    這種場合，宋夫人站在白綺邊，倒沒有多參與流。

    能看出來，賈教授也十分費心地為於寧鋪路，今天一晚上們跟著賈教授見了不業大佬。

    雙方就要離開，李主任過人群，看到一行人。

    他就往前麵走，笑著與那一行人打招呼：“校長，白小姐。”

    尹昌出來遇到白蘞，正在跟討論江大的問題，問在學什麽，被李主任住，他跟白蘞都停下來，“老李，我正要帶白同學去看看那架新到的琴。”

    跟李主任一聽就很的語氣。

    說著，尹昌又向白蘞解釋，“之前館有珍藏很久的一架琴，去年被人買走了，好多人都心痛沒早點買下來，今年有架新琴，不及去年的質，但聊勝於無。”

    白蘞沒有如其他人一般穿著禮服，穿著小麻花針織的對襟上，飛機袖，下麵是水漾藍的旋，斂又沉靜的氣質。

    腦後的那玉簪在燈下細膩滋潤，泛著溫潤的，狀如凝脂。

    上就再無其他飾品。

    這種名流匯聚的場合下，即便是站在尹昌邊，也沒落下風，張弛有度。

    老胡亦步亦趨地跟在後兩步遠的地方，微笑著並不搭話。

    “原來是去看琴，”李主任一笑，“那你們快去，我準備一下開場。”

    直到幾人遠去，賈教授也隻和尹昌打了聲招呼，而白綺跟宋夫人沒有跟白蘞說上一句話，宋夫人的目還在白蘞的背影上。

    跟白綺都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遇到白蘞。

    白蘞單手負在後，淡淡與尹昌聊天的樣子真的很像是畫卷裏走出來的世家子弟，謙虛又不落下風，比見過的所有人都要自然。

    比起們兩人，於寧則是想起來，那是之前在電梯上遇見的小姐姐。

    “老師，”於寧看著白蘞的背影，“校長旁邊的那那個是……”

    “沒規矩，”賈教授收回目，笑著罵那一句不著調的，“不知道是誰，不過你們見到都要禮貌一點。”

    李主任沒有向他介紹，不過能跟尹昌都說得上話，賈教授知道這小姑娘絕不會簡單。

    “禮貌一點？”白綺下意識開口。

    宋夫人也收回目，向賈教授。

    “嗯，你沒看到李主任白小姐嗎，陪去看樂的可是江音的校長，”賈教授對白綺的疑問也沒懷疑，隻囑咐道，最重要的，“還有，看清楚後左邊跟著的那人沒？”

    於寧跟白綺幾人重新回頭，白蘞跟尹昌已經走遠了。

    但依舊能看到那個恭恭敬敬地跟在白蘞後的老胡，穿著一灰的服，並不起眼。

    賈教授沉聲道：“那可是簡院長的第一特助，簡院長的三個大徒弟見到他都尊稱叔叔，他在簡院長心中的分量可一點不比他徒弟低。”

    於寧恍然大悟，“難怪，我上次在江音看到去錄音室，老師，您也不認識嗎？”

    “你老師我不認識的人可多了去，”賈教授一笑，“你們都給我機靈點。”

    他目看向白綺跟宋夫人，這倆人似乎都有些不在狀態。

    **

    慕家，聽雨軒。

    董笑柏難得回來，貴重的八角桌上，隻有偶爾很小聲的湯匙到碗碟聲。

    坐在主坐上的人一定製致華貴，隻了兩口，便放下筷子，聲音不冷不淡的，“大伯爺？”

    “嗯，”慕以檸倒也習慣了的態度，“儀式宴會就在月底。”

    慕珺保養的好，接近五十歲的年紀，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從後的老管家上接過一塊綢帕子，輕輕角，“珈宸的小姑回來了，我到時不一定有時間，高奕跟阿宸那邊我再問問。”

    說白了，慕家現在除了慕老爺子，沒人值得特地跑一趟。

    “看你時間，”慕以檸用勺子舀了勺蟹黃羹，脊背很直：“你們的事為重。”

    高家自出了一名貴，份水漲船高，在江京除了那一家也算是隻手遮天了，沒人敢得罪，至於幾乎要斷了傳承的慕家，高家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裏。

    慕顯不管事，慕以檸也有自己的驕傲，慕家也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即便慕珺嫁給了高家，慕家也沒以高家親戚的份自居。

    這樣一來，慕珺在高家日子也好過，生下了高珈宸之後，份更是水漲船高。

    樓管家倒是歎過高珈宸，覺得他若是慕家人就好了。

    但他顯然，是沒有那個膽子敢跟高家搶人的。

    世家多聯姻，互相互助才能傳承這麽久。

    但慕家式微，而高家……

    高珈宸這麽多年，也就一周歲的時候，慕珺抱他回來過一次，後麵高家就不讓高珈宸回來，高慕兩家涇渭分明。

    已經看不上慕家了。

    任晚萱坐在董笑柏邊，拿著湯勺，這一頓飯，今晚都沒敢多抬筷子。

    任謙早年給請了多禮儀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