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炷香,他分出來遞給孟元元。
孟元元會意,上前接下,跟在他一起對著供案上的秦家祖宗牌位拜了拜,先后將線香栽進了香爐中。
等著一切做妥,在一旁的秦升早已經不耐煩,道聲:“行了,咱們有話快說。二郎你如今已不在秦家家譜之上,還手著秦家的事,這不妥罷?”
場面瞬間便靜了下來,里外人的目全都落在賀勘上。改回賀姓,自然是與秦家沒有了瓜葛,就連著祠堂進的都勉強。
面對直接的發難,賀勘瞅人一眼,心中早已做好打算:“養育之恩大過天,家中有事豈能袖手旁觀?”
“既然想管,那就先管管你邊的人。”秦升也不客氣,仗著長輩的架子,一眼瞪去堂中唯一的子,“讓安分守己。”
孟元元眼簾半垂,心中波瀾翻滾。自己當初藏住了房契與田契,到底讓這些人恨到了骨子里。
“可知你離開紅河縣后,做了什麼?”秦升冷道一聲。
第39章
孟元元呼吸一滯,眼前糙的地磚開始變得模糊。
“元娘做的事,我信。”賀勘站去孟元元前,直面著秦升,“既然來到這兒,也就干脆明著說罷,幾位叔伯是想如何打算我爹留下的產業?”
經過這麼些,他怎會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品行?要別人來評頭論足!
供案前的三個長輩彼此間看看,還是秦升開口:“話不是這麼說,本來就是秦家的東西,我們收回來是給秦尤留著。像如今這樣,被孟氏拿在手里像什麼話?”
“叔伯對我大哥當真掛心,”賀勘面上不變,心里更加譏諷,“那他被關在賭坊地窖里出不來,怎就沒人去救他?”
想分家產,還說著如此冠冕堂皇的話,是否連他們自己都不信?偏偏,在場的這些人,還都以為他們自己是對的,應該得到那些好。
“胡說,”秦升呵斥一聲,面嚴厲,“那些人險狡詐,不知哪句話是真。我們總要商量下辦法,怎麼可能不管秦尤?”
賀勘不給人狡辯的機會,步步:“那請問大伯,大哥他現在人在哪兒?又是想出何種對策?既然他是我爹娘的兒子,家產基業的事,我也是和他商量。”
自然,秦升答不出來。
“二郎啊,”那位四堂叔站出來,干瘦的臉龐掛著笑,沒了一雙眼,“你走了一年多,家中的事很多都不清楚,可別只聽孟氏一面之詞,秦家是聲明清白的人家,做事向來良善而有理有據。”
“孟氏?”賀勘齒間咬這兩個字,瞇著眼睛看去對方,“四叔所說的良善,便是秦尤拿抵債,你們不管不問?”
聲明清白,這四個字怎能從如此的人口中說出?
四堂叔的假笑凍在臉上,啞口無言。包括外面站著的秦家男人們,后來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不管怎麼樣,作為一個大哥,絕對不能做主把兄弟的人賣了。
賀勘角一抹冰涼的笑,瞅著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大哥賣掉田產的時候,你們也沒攔著。怎的現在大哥不知所蹤,各位叔伯不急著找人,卻想著家產?”
他就是毫不留的破這些虛偽,與這樣的人糾纏著實無趣。
秦升臉一沉,聲音亦不好聽:“那你要怎樣?將秦家的產業收進賀家里去?”
此話一出,外頭竊竊私語,更有人出聲,是秦家的,賀家仗勢欺人。
賀勘心覺好笑,當日他留下了許多田產,這些人也沒見著嫌,甚至還結的很:“今日,我在這兒也說個明白,爹娘的東西,不可能歸進族里。既然大哥找不到,我家還有小妹淑慧,會全數給。”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俱是傻眼,尤其以祠堂中的三個叔伯。
“不,你已是賀家人,我們可不信。”秦升擺手,當即表示拒絕。
賀勘也不急,視線一移掃過三人,冰冷疏淡:“那便只有走府這一條路了。”
聽他之言,四堂叔轉了轉眼珠子:“二郎,我們知道你明年春闈,這時候鬧出司可不好。況且,還是這種田產的事兒,到時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這話看似是好言相勸,但實則就是暗示著警告。
賀勘料到他們會出這一招。自己的春闈那是頂頂的大事,關系以后的仕途,誰的作風清派,名譽好,仕途便會順當。而他們就是抓住這一點,才敢如此放肆,認為他會為了將來仕途,而放棄秦家爹娘的田產,忍下這口氣。
“說得是啊,”秦升適時開口,灰敗的眼中幾分得意,“叔伯們也是為了你好,你將來是要京為的,何必來摻和這些。說到底,這一通的子,全部都是孟氏惹出來的。”
孟元元自進來,一句話未說,可是偏偏就把罪責推到了上。
四堂叔見狀,往賀勘臉上試探一眼,接話道:“可不就是這樣嗎?孟氏心思不安分,走家里房契田契,為秦家長輩怎能坐視不理?”
四面的眼落上堂中纖弱的子,冷漠非常,竟無一人站出來幫之說話。
“二郎,你也該看清了,”四堂叔往前兩步,到了賀勘面前,一副長輩的勸說模樣,“前程要,莫讓幾句話糊弄了你,不值當。這蛇蝎婦,你當與和離才好,正巧我們幾個長輩都在,也幫你做個證明,并不是你無義,而是敗壞家門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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