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了。”興安從地上跳起來，指著那艘船，“姓左的果然是想逃。”

賀勘去那河上唯一的一點兒亮，冷清的眼中沒有緒。

興安往前翹著腳，嘀咕著道：“果然心里有鬼，才會想著半夜里往外跑。嘿嘿，正好讓他上鬼。”

話剛說完，忽然覺得不對，趕閉了。他怎麼就把不住，說自家公子爺是鬼？

說起左宏闊，白日里被卓博簡給攆出了卓家。因為書鋪那檔子事兒出來，連客棧都不愿意接待他，怕影響生意。他傷得厲害，頭上還破著一個大窟窿，只能先住進一勾欄兒里。

大概是知道自己在紅河縣呆不下，這才趁夜坐自己的船走。

賀勘沒在意興安的話，雙手背后，猶如石像。

這里離著河著實有一段距離，船上的人是本不會注意到山坡上。

等著船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那盞掛在船頭的羊角燈掉落，接著不知道為何，船著起火來。

天干燥，那火勢借著風力瞬間大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便了一團火球，火映亮了河面。只聽船上的人吆喝著，紛紛跑出來，想也不想就跳進了水里。

賀勘站在山頭上，只看了片刻便轉離開。

倒是興安還多看了一會兒，心道這樣的火，那躺著彈不了的左宏闊，怕是葬火海了。這樣的混蛋是咎由自取，活著也是禍害別人。

天上的冷月，此時同樣落在秦家院子。

西廂房里靜悄悄的，床幔中，孟元元正面朝里墻睡著。

輕微的開門聲，男人修長的形自外面進來，他先是往床的方向看了眼，隨后輕著作除掉斗篷及外衫。后面洗干凈了手，蹲在已經燃盡的炭盆旁，半的雙手靠上去。

外面太冷，他帶了一的寒氣回來，想要借著炭盆暖一下。

孟元元半睡半醒之間，試到床板輕輕地一聲吱呀，似有一陣輕風進來。朦朧著，了子，似乎知道了是賀勘回來。

外頭院中的喜鵲喳喳了兩聲，知道應該是快天亮了。所以他這是一晚上都在外面？

閉著眼睛沒有，只當是自己還在睡著。后有著窸窸窣窣的微響，應當是他已經躺下。

沒有了中間隔閡的被子卷，總覺得他人是靠著自己，哪怕是呼吸，亦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都知道，他正側躺著，面朝著的這邊。

睡意全無，似乎也下意識開始慢慢繃。

下一瞬，的腰窩落上一些重量，是賀勘搭上來的手，隔著被子，似有似無的握了下。然后后背同樣覺到了他的靠近，噴灑而出的鼻息，掃上了的后頸。

微微的意，混著他微的氣息。

孟元元下意識了下脖子，后的人停止了彈。等了一會兒，大概是以為只是睡夢中的輕，他輕輕地舒了口氣。

接著，他的手探在的頸下，輕的托上的腦袋，就這樣輕輕地，帶著枕上了他的臂彎。

隔著被子，被他擁住，能試到他的手在的腰那丈量拿握著，好似是想知道那把子腰到底有多細。

忽的，耳邊是他的一聲很輕的笑，聲調中帶著別人從未聽到過的愉悅。

他說：“我家元元，真的好啊。”

第49章

我家元元？

孟元元一度認為賀勘是察覺到醒了，可是很快就聽到他綿長的呼吸，同時覺到了他手臂上的松緩。

如今，枕在他的手臂上，腰間還被他圈住。后知后覺，其實那方被子卷還是有用的。

不好彈，睜開眼睛看著床里的墻壁，男人上尤帶著外頭的涼氣。要說他這人冷清淡漠，但是做事卻極為認真。

外頭漸漸明亮，淡淡的線進到西廂，同樣暈進了幔帳，可以朦朧看見被子上的花紋，以及臉側男子微蜷的手指。

昨日在書鋪的很多事，孟元元是從劉四嬸那里聽來的。才知道，賀勘短短的功夫做了什麼。

要讓人去查找證據，去請朱院長和周主簿，一位人尊崇的儒士，一位衙門中的員，大清早的俱是去到書鋪。與其說是讓這兩位做見證，倒不如是說是一開始，他就是奔著一箭四雕而去。

拿回的東西；毀掉卓家；恢復的名譽，而的名譽連著他是一起的；最后，沒人會再因為這件事，而在以后的仕途中詆毀他。

而，自此也重新擁有了清清白白的名聲。

孟元元以前和賀勘相對無言，更不用說走近，不過就是夜間躺在一張床上。有次秦母暗示說誰家請去吃滿月酒，夜間他會與行些夫妻房事。

完事分開睡在床的兩邊，從不會如現在這般。

自從回來紅河縣，總覺得一些事變得奇怪……

想著想著，本來已經消掉了睡意重新回來，孟元元又合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幔帳已經很是明亮。

孟元元睜開眼，頭下枕著的已經換做了枕頭，子一翻，后面的床上也是平平整整，甚至一褶皺也沒有。讓不由懷疑，天亮前賀勘回來床上抱，只是的錯覺。

收拾好，從西廂出來。

日頭已經出來，今日依舊是個晴天，相比于昨日化雪，今天總算是稍暖了些。

孟元元很起得這樣晚，可是連著兩日，從屋中出來已經過了用朝食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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