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看起來又不像是個喜歡甜食的人。
“元娘,”賀勘猛然轉過臉來,勾了勾角,“你是不是在看我?”
“嗯,沒有。”孟元元忙搖頭否認,手中掐的那塊紅豆包差點兒掉了。
重又低下頭,掩飾一樣端起了碗,抿了兩口粥。臉頰不爭氣的熱了熱,干脆拿手去掃了下耳邊的碎發,做了遮掩。
好在賀勘并未再說什麼,只是將小籠屜全推到了孟元元的面前:“慢點兒吃,還有。”
明明之前兩個人也一起用過膳,但是偏偏就是今日,孟元元覺得多了些不自在。而且,總也想起凌晨時,他在床間說的那句話。
不是,才不。
“這次回去,咱們給淑慧帶些什麼好?”賀勘問。
孟元元雙手捧著粥碗,邊總是掛著淺淺的弧度:“公子照顧,應當什麼也不缺的。”
“我想聽你說,”賀勘手肘搭在桌沿上,是商量事的語氣,“是個小丫頭,我知道的終歸不如你多。”
聽著他的話,孟元元想起昨日集市上,他為買的發帶。
“話本罷。”道聲,聲音淺淺。
賀勘不皺了下眉:“話本?”
那些個街上擺著賣的糙書冊?里頭盡是些荒誕的事兒,能學到什麼?
大概是猜到他心里想什麼,孟元元又道:“看話本也能多識些字。雖然里頭的故事不一定是真,但是總有讓人覺得好的東西。”
秦淑慧這樣的年紀,已經對一些事開始懵懂,甚至也有男之的好奇。
賀勘頷首,但是鎖著眉頭,他看著孟元元:“你以前也看過?”
不想他問上自己,孟元元愣了一瞬,隨之點了下頭。自然是看過的,也是打秦淑慧這個年紀過來的。
曾經也朦朧的憧憬著,將來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夫君,他有多護。只不過,話本中的大多結局好,而現實總是更加復雜艱難。
“行,”賀勘從桌前站起來,左手往后一背,“那我去幫挑幾本。”
又說了幾句,賀勘走出了西廂,他還要跑一趟縣衙。
見他匆匆離開,孟元元并不覺得他能真的給秦淑慧買什麼話本。他端方持重,定然還是會買正經的詩文。
出了秦家。
賀勘沿著巷子往前街走,旁的興安說著探回來的事。
“興安,”賀勘打算小廝的話,往人掃了眼,問道,“你看過話本子嗎?”
興安眨著眼睛,不明白為何主子爺突然這樣問,可還是點了下頭:“有。”
“上頭寫了些什麼?”賀勘腳步不停,看似隨意的問道。
“就是些神仙鬼怪,郎妾意之類的小故事,”興安笑笑,順便拍了下馬屁,“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的那些高深的書,看個消遣罷了。”
賀勘形微頓,眉間習慣的皺了下。
郎妾意?秦淑慧這麼點兒大看這個?還有孟元元,當初也看過嗎?
興安小跑的跟著:“公子要看嗎?昨兒我在集上剛巧買了一本。”
說著,還真從腰后面拿出一本書冊,雙手遞了過去。
賀勘瞥了眼興安手中的書,手一抓取了過來,指尖隨意翻了幾頁:“州賀家有什麼消息?”
他問著,手里著糙的紙頁,里面的印刷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模糊不清,顯然是低劣的不行。心中懷疑這種書真有人看?
興安也看到了主子爺臉上的嫌棄,便就回道:“倒沒什麼大事兒,就是祁肇小侯爺曾去過府中,想要賀家幫著尋一個人。”
“尋人?”賀勘對別人的事沒有興趣,只是覺得祁肇這人郁,不過是表面倜儻瀟灑罷了。
兩人之間并無惡,且明年一道春闈,走的不算近也不算遠。
“是,”興安接著道,“說是他邊的一個侍妾跑了,惜玉。”
侍妾?
賀勘想起了那個雙手鎖著銀鏈的子,難道就是跑掉的惜玉?
“緣何找到賀家?”他合上話本,里頭直白的語句,看得他相當難。
兩人已經走出巷子,外頭街上停著一輛馬車,是早上租賃來的。
興安過去幫著掀開馬車門簾:“說來也巧,那子逃跑的時候,正好咱們離開州。公子知道,臘月往外走的船已經很,州府附近全已找遍,是以祁小侯爺猜測那子可能上了咱們的船。”
賀勘抬腳踩上車板,沒再說什麼,直接攥著書進了車廂。
車下,興安眨幾下眼睛,心道賀勘是忘了把話本還給他嗎?
車廂,賀勘端正坐著,又把那本書冊打開來看。郎妾意?他倒要看看這樣的雜書,哪來的郎妾意。
于是,他忍著糙模糊的印刷,時不時出現的錯字,開始從頭翻看。看著看著,他起先皺的眉展開了些,再后面,眸中若有所思。
“真會如此?”他疑念叨一聲。
。
秦家。
過晌的時候,木匠已將西耳房的窗扇安好。下人將房間里外打掃了干凈,順便把墻壁也重新刷了一層子。
孟元元糊上窗紙,屋子算是徹底修好。
做好這些,算了算時辰,差不多已經到了和賀勘約好的時候,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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