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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子安正準備出門,沈天舒卻突然想起來,要了紙筆,寫了幾味藥給瑞親王妃道:「雖然剛開席不久,大家都還沒吃幾口菜,但是萬一遇到弱的人,也難保不會引發問題,請王妃人按方抓藥,給大家喝碗藥茶,也算是有備無患了。」
「這個要,多謝沈姑娘了。」瑞親王妃接過方子,遞給後的丫鬟道,「趕去辦。」
厲子安帶著沈天舒從後門出去,一路來到後廚。
此時後廚所有人都已經被控制起來,後廚的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地放在原。
席間撤下來的飯菜也都原封不地擺在東廂房臨時用木板搭起來的幾排條案上。
范昱如也已經在房間候著了。
他看到厲子安進門,行了個禮就著急地問:「世子爺,王妃和客人們都沒出事吧?」
「好在沈姑娘發現得早,不然真是要出大事了。」從太妃宮中出來之後,厲子安就板著臉,渾都散發著低氣。
「沈姑娘,這裡也拜託你了。」范昱如沖沈天舒一拱手。
沈天舒心下越發奇怪,王府分明有劉旭琨坐鎮,出了這樣的事兒,為何竟沒人想著要找他過來?
不過疑歸疑,還是上前一一檢查了條案上的菜餚,道:「其他菜都沒有問題,只有鮮菇豆腐煲還有這道涼拌菜里的木耳是毒木耳,王府今年採買的秋耳之前有吃過麼?還是說今日開宴是第一次吃?」
「母親不吃菌菇,府上後廚就也做得極,我也不記得有沒有做過了。」厲子安越說心下越是鬱悶。
「能不能去後廚放置乾貨的地方看看?」沈天舒問。
厲子安立刻人帶路,三個人一起去了後廚的儲藏室查看干木耳。
放置干木耳的匣子一打開,沈天舒手進去翻看了一下,皺眉道:「這些木耳都沒有問題,那今天宴客用的木耳是哪裡來的?」
厲子安原本就不相信這件事是意外,所以此時聽到沈天舒的結論毫不驚訝,但是心裡也十分窩火,能做出這樣事的人,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府中的人。
瑞親王妃不吃菌菇一事,也並非是什麼,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外面的人若是有心,也不難得知。
但是能夠進後廚,替換掉今日宴客需用的食材的人,肯定就在王府之中,外人本做不到。
今天這兩道菜出問題,手腳的人擺明了就是針對王府今日招待的客人。
如果毒木耳沒有被沈天舒發現,到時候瑞親王妃安然無恙,客人們卻都因為午宴中毒,滿桌子菜該吃的吃了,剩下的估計也早就倒進泔水桶了,可真是一盆污水潑在上,洗都不知道從何洗起。
想到這兒,厲子安忍不住悄悄看向沈天舒。
今天的事還真是多虧了,否則父親的病還沒有起,王府就要陷新的麻煩中了。
而當他看向沈天舒的時候,卻發現了另外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熱切視線,也一直落在沈天舒上。
沈天舒檢查過干木耳之後,起道:「去後廚那邊看一眼吧,看看還有沒有泡發了但還沒用的。」
范昱如見起,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一抬頭卻正好跟厲子安四目相接。
厲子安心裡略過一陣不悅,瞪了范昱如一眼。
接著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自己為什麼要不悅?
不過他很快就想,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小子居然不專心趕查出問題所在,居然還有閒心看姑娘家,真是太不務正業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對范昱如吩咐道:「你去把做這兩道菜的大廚、二廚、幫廚和雜役等人全都出來細細審問一番,務必要查出今日菜中的毒木耳是從哪裡來的。」
見范昱如領命下去做事了,厲子安才跟著沈天舒進了後廚。
沈天舒在後廚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一小盆還泡在水中的木耳,肯定是今天做菜沒用完的。
「盆里泡發的都是毒木耳。」沈天舒細細查看過道,「看來果然如世子爺所說,這件事應該不是意外,的確是有人故意用毒木耳冒充普通木耳。」
厲子安沉著臉道:「那咱們也過去聽聽那幾個人怎麼說吧。」
王府的後廚,就像是一個小的膳房,從大廚、二廚、幫廚到雜役,分工明確。
大廚專門負責掌勺、調味,二廚負責備料改刀,幫廚負責理食材,雜役則是負責清洗收拾之類的雜事。
而後廚庫房的鑰匙,只有後廚的大管事和四位二管事手中有。
負責乾貨的二管事跪在地上,恨不得賭咒發誓地說:「昨個兒是小的親手開的庫房,從匣子裡稱的木耳,給了幫廚周迎。
「小的鎖上庫房門回去的時候,路過後廚門口,還看到周迎在裡面清洗木耳上的灰塵,泡在了大木盆里。
「世子爺,小的所言句句屬實,您明察啊!」
「周迎?」厲子安聞言扭頭看向後廚大管事。 (5,0);
大管事抹了把頭上的汗道:「回世子爺的話,周迎就是吃了一碗鮮菇豆腐煲,這會兒頭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疼得滿地打滾兒呢!」
厲子安聞言跟范昱如換了一個眼,雖然周迎自己也中毒了,但是沈天舒也說了,這毒木耳並不知名,只是頭面疼痛腫脹,遭些罪罷了。
所以這個周迎雖然自己中了毒,卻也不能因此洗清嫌疑。
就在厲子安剛想再發問的時候,一名負責看管後廚人員的護衛快步進屋,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世子爺,剛才中毒的那個幫廚周迎死了。」
厲子安聞言,眼睛瞬間睜大。
在這個關頭人居然死了?
他手將沈天舒拉到一旁,低聲問:「你確定這毒木耳不會死人?」
沈天舒被問得一愣,但還是謹慎答道:「正常況下,不會致死,即便不就醫,幾日後也會慢慢康復。但是如果吃得量過大,或是跟其他相剋的東西同食,或是中毒者孱弱,應該也會有死亡的可能吧!」
說完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厲子安,沒有出聲,用口型問:「那人死了?」
厲子安的臉更加難看,緩緩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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