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李氏和凌嫣然沒弄死，凌若藍這一招借刀殺人，看樣子想弄死百里緋月得很吶。

這都沒什麼。

看看人家司蕾的爹，為了兒在皇帝面前，在滿朝文武面前，都敢對出手。這點，倒是對這司都尉願意多看一眼了。

而自己的爹呢。

從頭至尾，什麼都沒說。

什麼表示也沒有。

五年前，需要凌晟這個爹時，凌晟不在邊。

五年後，凌晟在邊，和沒在邊並沒有差別。

呵，早已經認清習慣了。剛剛居然還故意沒躲開，想看看自己那個爹在自己有危險時，會不會出手。

顯然，先前齊王長孫玨攻擊過來時，凌晟沒出手。

現在，一樣。

凌晟這種居高位的人，總是打一掌給一顆甜棗。給一顆甜棗再打一掌這樣玩弄人心於鼓掌之間的麼？

司都尉掐住百里緋月脖子，沒一下用盡全力。

可他是武將出生，又是個正當壯年的男人。

百里緋月一張醜陋的疤痕臉，被掐得更是可怖難看。

沒有立刻出手，窒息死亡的滋味，是該好好回憶，好好再次一下了。

整個大殿，只有慕青和素，急得要死，擔心得要死。

可是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小姐，一定能轉危為安！！

們要沉住氣，要沉住氣……

可是，為還是那麼難？

慕青眨眨眼，一向大咧咧的心，疼了。

皇上皇后在，後宮有頭臉的妃子在。滿朝文武在，凌府，凌婧的親爹，親姐姐親妹妹都在！

沒有一個人！

沒有一個人出口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護著！

素早已哭了淚人，若非和椿善都被林軍控制住了，舍掉這一條命，就算知道無濟於事，也衝上去了！

就在被全拋棄捨棄，所有人似乎都等著看百里緋月死時。

大殿外，一道疏懶的聲音漫不經心響起，「本王的人，誰給的膽子讓你們這樣欺負？」

眾人猛地回頭。

暮泱泱中，夕餘暉里。

殿門口，有人逆而來。

玄紋墨袍，被暮風鼓起，那些簡單神的紋路，幾乎漾出火焰般的浮彩。

烏玉般長發垂及腰下，臉上是一張詭異的鬼面。

男人只要往那裡一立。

彷彿真的是神，從太古洪荒中披星月之輝而來，那眉梢眼角微微一撇，萬俯首。

又彷彿真的是魔，攜著毀天滅地之勢，輕輕揮手間，大地震，明月急避，星俱碎。

整個人仿若神與魔的結合，在世殺神。所有一切在他眼前，那麼渺小，那麼不堪一擊，那麼不了他的眼。

卻，他走過的地方，滿是馥郁幽香。

又勾得人在極致懼怕中心難耐想要靠近。

魅，危險。

強大，疏離。

明，黑暗。

生長，死亡。

大殿的人，幾乎無一例外，心咚咚直跳。

包括百里緋月。

該死的，長孫無極！！

他居然現了！而每次遇到這位攝政王，或者和這位攝政王相關，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再說，什麼他的人啊？

才賜婚，這就變他的人了？他適應得到快！有病啊！

哦，他確實有病的。神經病！

大殿里的人，幾乎沒什麼見過攝政王長孫無極，但這不影響他們揣測到他的份。

個個驚駭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先前是玄羽箭，現在是真人……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各種忐忑懼怕中，長孫無極走到了百里緋月面前，雖然戴著面，什麼都看不到，可百里緋月還是覺得對方的目落在了自己臉上。

看什麼看？

還怕他看麼？

當下乾脆揚起臉，噁心也噁心死你!

沒料到聞得對方一聲輕笑，還不痛不的點評了兩個字，「真丑。」

日他大爺！

百里緋月一聽火就蹭蹭蹭升起來了。之前長孫玨也好，凌嫣然司家人之類也罷，就算看似在劣勢，也完全遊刃有餘，本沒當多大回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這位攝政王不一樣，和他的梁子莫名其妙越結越深，看到他全都是火！

丑？

丑讓他湊這麼近看了？

長孫家的人怎麼就這麼讓人討厭呢！

揚起一抹噁心人不償命的笑，「臣自然比不上王爺您貌如花！」

「嘶——」

這話一出，一片抑不住的倒吸氣聲。

長孫無極長什麼樣子都是傳說，可聽說誇這位攝政王長得好看，不，是有幸看到這位攝政王真容，沒移開眼睛的人，都死了！

再說，別說眼前這位了，就是普通男人，也不會願意聽到別人誇自己貌如花的！

出人意料的。

誇攝政王貌如花的百里緋月沒死，還好端端活著。

長孫無極沒搭理，看向旁邊面如土的司都尉。

司都尉早在長孫無極出現那刻，就鬆開了掐住百里緋月脖子的手，現在被這樣一看，他好歹為都尉，雖然下意識膝蓋發，也咬牙著。

長孫無極意味不明笑了聲，「好，很好。」

也不看司都尉了，而是看向上面的景帝。

還沒等長孫無極說什麼，景帝率先開口，「九皇弟來了，真是難得九皇弟有興趣出來走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給攝政王賜座！」

兩個太監驚恐又迅速的準備好一把椅子，在景帝的左手下方第一位。

長孫無極拂袍坐下，順勢慵懶一靠。

百里緋月心底鄙夷，沒長骨頭啊？

形本來就很勾人，還這副樣子，是打算要魅誰？這攝政王，不去做小倌賣都可惜了！每一次見到他，都覺得此人要是倚樓賣笑，一定很有天賦，一定賺得玲瑯滿盆！

長孫無極察覺到沒察覺到百里緋月的目不知，他這樣的人，早已習慣任何目。

「皇上給本王賜了一門好親事。」

景帝憨厚笑道，「朕想著九弟既然出了玄羽箭，定是認為凌三小姐特別。」

長孫無極輕了一小塊面前桌幾上太監送上來的緻糕點在指尖，似笑非笑，「是很特別。特別丑。」

景帝被噎住。

「不過，」糕點盡碎，長孫無極淡淡開口，「就算是丑，也已經是賜給本王的東西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爪子都能落在上的。」

那邊司都尉聽到這裡，撲通一聲跪下，「王爺，微臣並不知您如此看重這個人。冒昧出手，是微臣失禮了。」

不有氣節的朝臣心底鄙夷司都尉。

骨頭這麼！

居然怕長孫無極這種心狠手辣的弄權佞到如此程度！！

「哦。」長孫無極輕描淡寫一個字，「現在司大人知道了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