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還在回想當初的事，外面的喧鬧聲已經到了二樓。

素裳的臉上浮現幾分薄怒，挑簾走了出去。

樓梯上寧夫人已經走了上來，幾個娘子都沒有能攔住下。

素裳歪頭看著，“喲，寧夫人，這是干什麼呀？”

寧夫人理了一下袖，“素裳姑娘，本夫人還想問問你，你想干什麼？我問你，你這妙坊是不是打開門做生意的？”

“當然，”素裳點頭，“就是不知道寧夫人是不來談生意的。”

“那是當然，”寧夫人偏頭看看邊的丫環，丫環立即捧上一個木盒。

寧夫人打開，里面是銀票一些銀錠子，“看到沒有，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可素裳姑娘，你不懂規矩啊。”

素裳挑眉一笑，“哦？這話怎麼說？還請寧夫人指教一下。”

“你做生意，不說以顧客為尊也就罷了，可你還狂傲自大，什麼人的生意也接，攪順序不分尊卑，把我們晾在那里不管了，我問你，這是什麼道理？”

“講道理？”素裳手握著團扇扇了扇風，吹起額角的發，“我打開門做生意為的是賺錢，可不是來講道理的，有的錢我愿意掙，有的不愿意，還有的白給我也不想要，這是我的店，客人們看中的是我的手藝，想要買我的東西，那就得按我的規矩。”

“你……”寧夫人當面被這麼頂撞，臉上有些掛不住，“你一個做服的，也配說什麼規矩？你有什麼能說了算的？”

“能啊，至我能讓你等著，”素裳看了一眼一樓的那些人，“什麼尊卑，什麼道理，在我這兒都是我說了算。要想做裳，就得排隊，大家都是拿了號等著的，怎的就你那麼等不得？你來得晚，就必須等，這有什麼可說的？”

“那呢！”寧夫人一指屋，“那個賤商比我來得還晚，憑什麼在我前面？”

剛才引路的娘子道：“寧夫人，方才奴婢已經說過了，蘇小姐是幾天前就約好了的，并不是今天突然到訪搶在你們前面，再說，你們做裳，和蘇小姐排的也不是一個隊，你們稍后要去那邊。”

寧夫人咬了咬牙，目如同淬了毒。

素裳語帶譏諷，“大門兩邊開，寧夫人要是不服氣，大可以轉走人。”

“好！”寧夫人喝了一聲，“從此以后，我東平候府就不做你妙坊的生意！”

“隨便你。”素裳漫不經心，“送客。”

寧夫人一甩袖子剛要走，蘇南從里面挑簾出來，“慢著。”

素裳團扇擋住臉上的一笑意，不著痕跡的退到一旁。

寧夫人瞇著眼睛，盯著蘇南，下輕抬，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

蘇南走到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目鋒利像把里里外外看了一樣。

寧夫人終被看得忍不住，“你看什麼？”

“我看看這當年名滿京城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又比我這個下賤的商高貴到哪里去。”

蘇南似笑非笑，“也不過如此。”

寧夫人短促笑了一聲，抬手掠了一下耳邊的墜子流蘇，“你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的商，也敢口出狂言。”

“寧夫人，你是貴，倒不是商，可我這商也是謹守兒家在閨閣中的規矩，并不曾做出什麼轟全城的事，倒是你出高貴，和東平候世子暗通款曲……不對，你們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不能算是暗通了。”

這樁舊事當時京城許多人都知道，連蘇南這種要麼要深宅中研究醫藥要麼去各尋找草藥的人都聽說了，何況是那些平時閑得無聊，只知道拈酸吃醋的子們。

提到這事兒，下面的看熱鬧的人就忍不住有了笑聲和議論聲。

寧夫人臉上無，咬牙道：“好你個不知尊卑的東西，也敢在本夫人面前口出不遜！你有什麼了不起？真以為嫁到北離王府有什麼不了起嗎？”

捂著哼笑一聲，“不過就是嫁了一個傻子，真以為撿到寶了嗎？”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都變了變，樓下的說笑聲也沒有了。

人人都知道北離親王風華絕代，卻因為一場事故而變現在這樣，但這是忌諱，誰都不敢說出口，更別提當眾說。

素裳目沉，正開口，蘇南已然上前，反手給了寧夫人一個耳。

“啪”一聲響，把所有人都打得一愣，倒了一口氣。

素裳眸變幻幾分，角泛起一笑意。

寧夫人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看著蘇南，“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寧夫人覺不到嗎？”蘇南話音一落，再次反手又打了一下。

左右開弓，寧夫人都要瘋了。

“你……你這個賤人！”寧夫人氣得大，看向邊的兩個丫環，“你們是死人嗎？還杵著干什麼？給我打！”

小七和小桃立即也要上前，被蘇南攔在后。

抬踢在那兩個丫環上，頓時就們就不了了。

“你這個賤貨！”寧夫人氣得大，“竟然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這還沒有為北離王妃就如此猖狂！真真是無法無天了！一個野蠻賤，一個白癡王爺，還真是般配……”

話沒說完，蘇南手卡住了的脖子。

四周一片寂靜，眾人看著眼前的變故，連呼吸都忘記了。

寧夫人拍打著蘇南的手臂，但于事無補，的臉慢慢漲紅，呼吸困難，聲音也發不出。

蘇南目鋒利，似刀如劍，手指收攏，字字從牙齒間磨出，“寧夫人，我不管你是什麼份，有多貴重，你給我記住，老王爺戰功赫赫，保衛國家安寧，王爺雖然有疾，但他生純良，為人正直，不是你們這種只知后宅爭斗算計毒的子能夠評論的！”

“你也就配和那些紈绔世家子弟暗結珠胎，利用肚子要死要活的嫁人，做出這種丑事，哪來的臉議論別人！”

蘇南說完松開手，用力往后一推，“滾！”

寧夫人被推得跌倒在地，后腰撞在樓梯扶手上，連嚇帶痛，眼淚嘩嘩的滾落，咳嗽著不上氣來。

“說得好！”素裳在一片寂靜中拍手好，“蘇小姐說得好！素裳佩服！”

寧夫人狼狽至極，從地上爬起來被兩個丫環扶著下了樓，“蘇南，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