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長橋怔了怔。
他在墨泱面前,總是穩占上風,把嚇到或者氣到。
這是頭一回,墨泱讓他啞口無言。
這不是坦誠的力量,而是冷酷的力量。
步景桓躺下了,墨泱就拿起了長劍,保護他、保護自己。
學會了劍招,知道如何應戰。
甚至會化被為主。
“蘇容年輸了。哪怕當初我很喜歡他,他也沒贏過步景桓,故而他出局。”墨泱說。
又道,“你擁有寶藏,總有人會來搶。挨打是應該的。”
喬長橋終于再次笑了笑:“這話,對蘇容年不殘忍嗎?”
“殘忍啊。”墨泱說,“他是我高中同學,那麼他應該知道,我以前有個男朋友步景桓。
潛在敵一直在他邊,他毫無防備,技不如人遭到了算計。是他對他自己殘忍,不是我。”
喬長橋:“……”
墨泱時常說,和善是一個人在社場面的遮布。
它是德,偶然也是枷鎖。
墨泱撕開了自己的遮布。
冷漠應對這個世界傳遞來的所有惡意時,才知道,自己的「功」練了。
以前只是練了劍法,現在配合修了功,才為真正的俠。
的劍,真正鋒利了。
“我喜歡這樣說話的你。”喬長橋道,“以前你的臉,現在你的全部。”
惡徒最終深的,肯定不是仙,而是一樣的惡魔。
契合的靈魂,才人栗。
墨泱:“若步景桓還醒著,他會弄死你。喬總,你有沒有做好為了我打架的準備?”
“當然。”他笑道,“我不是蘇爺。”
“你一樣會輸。”
“我輸了,我就去死。”喬長橋笑道,“還是那句話,我若去死了,我的院線留給你。”
“無所謂了。”墨泱淡淡道。
步景桓如果醒不過來,墨泱也未必還需要什麼電影。
院線對,已經沒了吸引力。
人生的路,在這里已經山窮水盡了,墨泱只等明年。
明年,是直接墜落懸崖,還是重新架橋修路,都未知。
哪怕席儼先生說,步景桓明年會醒。
可世事難料,席又不是神,他能掌管生死嗎?
墨泱中槍后,特別怕死,特別貪生命。
那時候也沒覺得生命有什麼重大意義,就是不想死,拼盡全力要活著。
直到今天,才真正看淡生死。
的心,倏然豁達。
十八歲的時候,父母姐姐去世,崩潰到神失常;二十八歲的時候,面對災禍,心如止水。
一次次向小叔強調,長大了。
直到這天和喬長橋聊天,墨泱才意識到,真的長大了。
是個大人了。
庸俗、冷漠,有了應對變故的能力。
不是溫室里的花,而是一株能被風吹雨淋的樹了。
喬長橋這天走的時候,表很慎重。
“從此以后,他待我估計不敢再輕浮了。”
今天,第一次贏了喬長橋。
在和他的較量中,終于能平起平坐了。
墨泱坐回了步景桓的病床前,換了個財經新聞念給他聽。
日子就這樣慢慢往前。
陳醉偶然過來看,也看步景桓。
然后,問了墨泱一個問題。
墨泱發現,沒辦法回答這問題。
第411章 我不會原諒他
陳醉問:“泱泱,你現在住哪里?”
墨泱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良久,才說:“就住醫院。”
陳醉:“步總出事后,你就沒離開過?”
“是的。”墨泱道。
缺什麼,就打電話給小叔。小叔有空就自己送、沒空就司機送。
病房里多出來不用的東西,讓小叔順手帶回去。
一個多月了,墨泱幾乎沒大離開過醫院。哪怕偶然出去了,夜里也會回來陪著。
步景桓住的,一直都是單獨病房,墨泱就在旁邊支一張小床。
“工作呢?”陳醉又問。
墨泱:“宣發暫停,現階段沒什麼工作。”
“喬長橋對藍雨影業的收購,有了進展,他的調查結束了。你的電影,大概很快就要重啟宣發。”陳醉說。
墨泱聽了,沒了高興。
要出去跑宣傳了,步景桓怎麼辦?
把男人看得比事業重要——陳醉沒有罵錯,真腦。
“怎麼,舍不得走?”陳醉觀察表。
墨泱點頭:“嗯。”
“你不是很在乎電影的敗?”陳醉又問。
墨泱在乎的,是能從電影功中拿到的生命點值。
曾經覺得無比重要的東西,在現在也變得可有可無了。
“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每天看到步景桓。”墨泱說。
陳醉:“你和步總有很多朋友,墨小泱。”
“嗯?”
“我們可以班,每個人一周,寸步不離步總。”陳醉說,“像寫報告那樣,每天向你匯報他的況。”
墨泱:“做我們朋友,這麼倒霉?”
陳醉也笑起來:“有什麼辦法?朋友是自己選的,自作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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