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Fall工作室門口此時此刻當真可謂是人山人海,一個個舉著相機的記者熙熙攘攘地擁滿了整個樓層,甚至連大廈樓下也沒能幸免。
"如果從地下車庫,直接走樓梯間的話……"
陳墨眉頭皺地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握著鉛筆在紙上潦草地勾勾畫畫,臉上的表十分嚴肅,自顧自小聲地嘀咕著。
可是話還沒說完,下一瞬,又滿是苦惱地將自己的想法否定。
"唉,不行不行!"
陳墨煩躁地拍了拍腦門兒,然後用力一把將麵前的畫紙一團。
走樓梯的話,先不說工作室是設在大廈26層的,重要的是,誰能保證樓梯間就沒有記者呢?!
真是甩也甩不掉!
咚咚——
陳墨正絞盡腦地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讓沈言渺安然無虞地從麵前繞行,麵前的辦公桌就被人冷不防輕輕敲了兩聲。
"陳助理,沈總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指示嗎?"
蔣依人倏然一襲練的黑休閑西裝出現在陳墨麵前,向來恃才自傲,行事果斷,態度卻散漫,就好比那些不用徹夜複習,也照樣能考百分的懶人天才一樣。
但如今,妝容致的臉頰上卻難得有幾分焦灼之。
陳墨對於這位盛氣淩人的蔣總監向來都有幾分畏懼之意,下意識地就從椅子上坐起來,那張的表頗有幾分小學生見到班主任的意味兒。
慫,就很慫!
"是,是的,蔣總監,沈總隻說馬上就到工作室,但並沒有下達任何指示!"
還是沒有任何指示?
蔣依人神複雜地低了低眼眸。
珠寶監管部的傳票已經送到,第三方機構強製進行珠寶鑒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無論如何,Night Fall都應該對於和大眾有所表態。
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這麽死心眼的人,都覺得不能繼續坐以待斃。
"沈總不應該啊……"
蔣依人柳眉微蹙地自言自語道,自認為可以稱得上是Night Fall的元老級員工,幾乎從Night Fall創立伊始,就一直同沈言渺共事。
盡管這位沈總向來寡言語,又心思深沉了些,但是在大局決策上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差池。
有準則。
有主見。
這也正是為什麽這麽久以來都留在這裏的原因。
哪怕沈總向來都惜才重才是沒錯,但還不至於到了因為顧及個人的緒,而不管Night Fall榮耀生死的地步。
蔣依人越想越覺得實在是說不通,忽然就無比懊惱地敲了敲額頭,自己前幾日到底為何要在會議上那般得理不饒人。
"算了,我還是先打個電話問問!"
卻不料。
蔣依人才剛剛拿出手機,餘瑾不輕不重的聲音就從後傳來,一如既往地溫聲溫語:"蔣總監現在才著急,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完了!完了!
當班主任跟教導主任吵起來……
那遭殃的,絕對是最無辜的學生啊!
陳墨當即就想趕逃離這一片是非之地,幹幹地笑著地扯了扯角,惶恐不安地小聲說道:"兩位總監慢聊,我先去幫你們煮杯咖啡。"
"餘瑾,你在這裏得意了!"
蔣依人從來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兒,更何況,直到現在,也不認為自己捍衛自己的工作果有什麽過錯,所以想也沒想就反駁了回去:"Night Fall要是出現什麽問題,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獨善其!"
餘瑾也不否認的話,甚至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打理致地及肩卷發在下閃著溫的栗澤。
用著最平平無奇地口吻,說著最殺人誅心的話:"但是,如果用我的不能獨善其,可以挫一挫蔣總監的鋒芒,那我也算是不勝榮幸了。"
所謂劍張弩拔,笑裏藏刀也不外乎就是如此了吧?
四下裏頓時硝煙四起,死寂俱靜。
陳墨無奈地咬了咬牙又停住了開溜的腳步,是真的害怕這兩位會在這裏吵起來,到時候可就更有的寫了!
"兩位總監,先不要著急。"
陳墨連忙上前好言好語相勸道,心裏的確是害怕,但是這種時刻舍其誰,所以隻能著頭皮開口:"沈總說了,不管有什麽事,都還有呢,這種時候,我們一定先不要自陣腳才是。"
"誰說我自陣腳了?!"
蔣依人直直著餘瑾波瀾不驚的表,一剪水眸底一抹晦不明的神轉瞬即逝,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不了被一個新人指點,立即疾聲厲地出聲:"明明就是挑釁在先,我難道還不能反駁一句了?!"
們麵麵相覷吵得太過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麽針鋒相對的一幕,已經被人悄悄拍了下來。
"能能能,您當然能!"
陳墨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辜委屈極了,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明明隻是想要來當個和事佬,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一個說不聽,總有另一個能說得吧?
陳墨隻好很有見地地換了勸誡對象,印象裏餘瑾一直都是最明理識大的,於是趕換了話題說道:"餘總監,這外麵現在這麽多,我怕沈總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不如您跟我一起去看看?"
餘瑾幾不可察地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沉穩地點了點頭,聲應道:"也是,沈總向來最煩這種場合,去看看也好……"
卻不料。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厲聲厲地打斷。
"陳墨助理是吧,為什麽隻不我?!"
蔣依人氣勢淩人地將雙臂抱在前,冷冷地轉眸掃了陳墨一眼,又繼續衝著餘瑾不依不饒地說道:"沈總的安危我難道就不擔心嗎,別總覺得隻有你自己才有一點小聰明,就把其他人當傻子!"
什麽小聰明?
什麽其他人都是傻子?
陳墨直覺蔣依人話裏話外好像還有什麽別的意思,可惜實在是道行太淺,所以並沒有聽出來,隻聽到大廈樓下驟然傳來了一陣洪亮的警報聲。
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張地皺了皺眉頭,就往窗邊走去。
工作室樓層有些高。
大廈底下什麽場麵並看不了多麽清楚,但是那一輛警車直直就停在了Night Fall樓下。
有人開始陸陸續續下了車,原本蹲守在大廈樓下的記者,立馬就一窩蜂地擁了上去。
"我眼睛沒瞎吧,那是Rachel姐嗎?"
沈言渺用力地瞪大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一臉的疑不明所以,怎麽也沒想過沈言渺會和警方一起出現:"這鑒定部門不是還沒到嗎,警方怎麽還先來了?"
可是沒想到的,又何止一個?
蔣依人幾乎下意識地微微蹙了蹙眉頭就朝餘瑾去,可是對方卻一派從容淡定,平靜到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樣。
就算是見慣了什麽大風大浪,也不該這種時候還這麽無於衷!
所以,果然有什麽事是不知道的吧!
餘瑾似乎是到了質疑的目,也同樣毫不避諱地抬眸,兩個人的目隻在空中匯了一剎那。
下一瞬,就像是老早就商量好的一般。
蔣依人和餘瑾兩人並肩,一起利落地轉往工作室外走去。
"餘瑾,你給我記住了!"
蔣依人腳上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卻還是能穩穩當當走得如履平地,忽而不冷不熱地勾笑了一聲,用著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這一次,是你和沈總欠我的!"
餘瑾隻是淡淡笑了笑,也許是職業習慣,似乎永遠都是那麽不聲的模樣:"誰欠誰還不一定呢?要知道,沈總可是再幫你除害,不過既然看出來了,那就繼續裝得像一點兒,這一場戲總得演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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