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機攝像頭照不到的位置,男人手里著那只小黃鴨發圈,拇指和食指不斷地抻開,將那發圈撐大,又反彈著回來。
孩聽了男人的話,長長地抻了個懶腰,臉上出三分被夸獎后的滿足。
“手機呢?”男人的目在脖子前掃視著。
“什麼手機?哦,你說那只諾基亞?”孩說著,轉過,在椅子靠背上將小包包抓過來,拉開拉鏈,從里頭拎出那只諾基亞,抓著樂的帶子。
“怎麼不把它掛在脖子上。”男人沉聲,看著孩空的、優纖長的脖子。
“唔唔,好丑。”孩嫌棄地拿起諾基亞看了一眼。這黑的大板磚,配上卡哇伊畫風的繩帶,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乖,下周買個好看的給你。這次先帶著。”
男人覺得好笑。這小孩子,倒嫌棄上丑了。徐正階還特意按照口味選的繩帶。
“哦。我可不可以把它放在口袋里?”周萱倒騰了一下這只諾基亞,到底還是覺得不好看。再說了,戴在前硌著,也不舒服。
“先帶著。下次給你換個電話手表。”男人聲音低低的從話筒那邊傳來,好似從耳邊輕輕過。
電話手表?
周萱被梁津的想法驚了一下。
這不是給三歲小孩才戴的玩意兒嗎?見過小學生之間用這玩意兒互相加好友的。
“不要不要,稚。”孩嘟著拒絕。又不是三歲小孩,才不需要用到這玩意兒。
“不要你就用諾基亞。丑和稚,要哪個?”男人輕描淡寫,繼續拿孩。
“唔唔,那還是要稚的好。”孩嘟囔。問梁津,“那你晚上吃的什麼?是在家里吃的嗎?”
“小燉蘑菇。”梁津說,他如今正在書房中,將手機鏡頭調回后置,拍了拍書桌上一只葉子形狀的琉璃果盤。果盤里,青褐的龍眼一顆一顆,飽滿圓潤。
周萱忍不住笑,角上揚起甜的弧度。
“你吃到準備的三黃了。龍眼是我爬到樹頂上摘的呢,你看,我把最大顆的都留下來給你了,小顆的我拿去給爸爸吃。我替謝謝你送給糖儀和儀。”
孩忽然想起糖儀和儀這一回事兒。
不過就順口一說,男人卻好像當了真,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嗯,那小萱說說,要怎麼謝呢?用什麼謝?”
被他這麼一調侃,臉又紅,饒是隔著屏幕,都能覺到男人的視線一寸寸淌過。
“怎麼謝”,三分調侃三分意有所指,讓很容易聯想到一些“兒不宜”的謝法,譬如含著他的給他喂醒酒湯。想到這里眼睫輕,恨不得把手機翻扣過去,不看他,也不給他看。
“不說了,我要繼續看書了。”孩紅著臉,佯裝把自己重新埋進書堆里,繼續當一個書蟲。
“嗯。去看。”
兩人就這麼掛斷了電話。
*
兩天后,《絨絨樂園》的錄制準時開始。
這期節目的錄制整整持續了五天,周萱第一次知道,原來錄制節目可以這麼累,比那時候在貘館天天給八寶鏟屎都累,累得骨頭都差點兒沒散架。
第一天,周萱這組分到的任務是去河馬館,替河馬清理水池、刷牙,給它喂食。
一踏近河馬館,臭烘烘的氣味撲面而來,張晗暄和譚宗時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周萱倒還好,當初在八寶的舍里天天給八寶鏟屎,早已適應了這蒸屎一樣的環境。
周萱沒忘記給自己布置的科普任務,主當起了氣氛組,在活躍氣氛中夾雜宣傳習的“私貨”。
“河馬噗噗很臭,是不是?河馬在噗噗這方面堪稱河中戰斗機,拉的臭臭太多了甚至會把河里的小魚熏死~”
“嗯,你們看河里的小魚,這些通淡黃的小魚,會吃掉河馬的噗噗,起到凈化水質的作用。但是呢,河馬太多,噗噗太多的時候,微生要腐敗掉,就會花掉很多氧氣,氧氣不夠的時候,小魚就會嗝屁。”
“快看快看,你們看小河馬的尾,它的尾準備甩起來啦,像一個小風扇——這說明它正醞釀著要來一場噗噗。小心小心,它的噗噗能甩很遠的。”
“為什麼河馬要一邊噗噗一邊甩尾呢,這時因為,它要將含有自己獨特氣味的噗噗甩出去,用來宣示領地。”
孩一邊對著鏡頭快言快語地解釋,一邊拍了拍大河馬的,示意那張大張開,然后用大刷子刷拉拉地刷過河馬口腔棕黃的、錯的一口牙齒。
刷完之后,了河馬扎呼呼的大,夸一句“真乖”,將一只西瓜塞進河馬里,河馬上下顎一合,瞬間將西瓜得碎。
河馬碩大的型,灰兮兮的皮、張開差不多能吞下一個七歲小孩的大,和笑眼盈盈、素面朝天又干凈的孩形了鮮明對比。
有一種和野的即視。
編導很是滿意周萱上鏡的表現,長得好看,又會活躍氣氛,編導當即私下吩咐攝影師,多拍和周萱相關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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