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公主生于王朝末年,不僅擅文辭,還有著不比男子差的救國圖強之心,可惜死于皇帝猜忌以及賊陷害。
何菁母親出嫁前有機會讀過許多書、憧憬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抵過世道的迫嫁人生子。父親在這件事上難得的強,婚后求助無門,有苦只能自己往回咽。
這都是相當出眾的兩個人,且們的出也已經比許多人都要好,卻還是沒能好好地過完一生。
可見人生在世,總是有太多的無奈與苦楚,生為子尤甚。
紀云彤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事,間或又與應先生他們聊印書的事,全程沒注意到顧元奉也是心事重重。
直至下船后和應家父子倆分開走,紀云彤才被顧元奉拉進旁邊的小巷子里說話。
紀云彤也是跟進去后才發現這巷子里靜得很,心里有些警惕,不由看向近在咫尺的顧元奉。他一半的臉籠在影之中,一半的臉在夕底下,紀云彤有些看不清他的神。
“你走這條路做什麼?”
紀云彤仰頭問他。
許是因為格漸漸有了差異,又在爭吵中目睹過顧元奉的另一面,紀云彤現在對顧元奉的靠近總存著幾分警醒。
顧元奉注意到提防的眼神,知道兩人之間現在的隔閡比他認為的要大得多,他選的談話地點也確實不怎麼能讓人安心。
在莊子上的時候他確實氣昏了頭,而且也確實……覺得終于到自己欺負了。他比應修齊說的還要壞,他不僅不反省自己的錯,還覺得能乖乖他欺負是一件歡愉至極的事。
興許過去這些壞病都藏著沒泄出來,所以兩個人才能開開心心相那麼多年。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而紀云彤同樣也一清二楚。
藏無可藏。
偏偏還有那麼多人看到了的好,那麼多人想要把紀云彤從他邊搶走,他們都那麼好,都那麼君子,都那麼深義重,都背著他與紀云彤有這樣或那樣的牽扯。
他們還理直氣壯地對他說,如果他不好好對,就會向言明心意排除萬難求娶。
明明應該只有他。
明明應該只屬于他。
顧元奉手把困在背后的墻壁上,湊上去用額頭抵住的額頭。
紀云彤呼吸一滯。
背后已然是幽巷中的墻壁,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覺得有點冷。
“我們之間能不能不要有別人?”
顧元奉手撐在墻上,也覺得掌心有些發涼。
不想他跟別人朋友的心,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了解了,而且了解得更加刻骨。
每一個人都能說出他不知道的關于紀云彤的事,每一個人都能說出要與共度怎麼樣的未來,哪怕紀云彤還沒明白他們的心意,哪怕紀云彤真的只把他們當朋友或者師兄,他也嫉妒得想要發瘋。
“你有什麼事都跟我說,你要做什麼事我都陪你做,我們本來就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不是嗎?”
顧元奉很想手抱住紀云彤,把困在自己懷里哪都不讓去、誰都不讓見。
他從未意識到自己竟是這樣想獨占。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他不能剪去的羽翼、拔掉的爪牙,從此以后只能待他在他邊。
那樣做的話就不是紀云彤了。
顧元奉保證道:“我這就寫信和周頌他們絕,再也不去找他們,反正和他們待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紀云彤不知怎地覺得有點好笑。
以前一直說不喜歡周家,他卻非要往周家跑。
現在都不怎麼在意他跟誰朋友了,他倒是說要跟周頌他們絕了。他若是誠心與周頌他們朋友,只會說他蠢,可如今看來他竟不是誠心的,想絕也就是去一封信的事,那他以前寧愿與吵架也要跟他們待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是覺得自己能惹生氣很厲害嗎?
相識相這麼多年,們竟都那麼地不了解對方,難道是時的親無間因為蒙蔽了們的眼睛?
顧元奉道:“你笑什麼?”
紀云彤道:“笑你好像什麼都可以當兒戲,婚約可以,朋友也可以。”
興許對他來說這些東西都是唾手可得的,所以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半點都不需要猶豫。
“我的朋友都是真心相的,和你不一樣。”紀云彤說道,“我不會為了你和任何人絕。”
擁有的本來就不多,以前還因為總想著與顧元奉婚后的日子該怎麼過,所以連同齡的孩兒都結得,一心只想著婚后如何與各家夫人際。
現在對婚沒那麼期待了,漸漸也就覺出廣朋友的樂趣來了。
許淑嫻、何菁們都各有各的好,別的孩兒也相起來也都有趣得很。
至于應修齊他們,紀云彤更是不可能列絕范疇,跟他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能是說絕就絕的嗎?
若非與柳文安相識的時機不太好,可能連柳文安都不至于斷了往來。
畢竟即便不列為伴人選,柳文安也是個很不錯的朋友。
顧元奉心里泛著酸,卻又不能把應修齊的心思告訴紀云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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