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琮月為了找人,甚至用了謝老爺子在彌留之際留給他的人脈,那是老爺子為了謝家子孫而埋下的一段善緣,是為了保謝家百年榮華的,是輕易不能開口的。
可如今,為了找一個人,謝琮月用了。若是被夫人和董事長知道了,保準要罵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若非如此,怎麼能在短短兩天之準確定位到秦佳苒的經緯度。
其實有很多辦法能找到秦佳苒,多一些時間,多派一些人手,多繞兩層關系,總能找得到人。
但這個是最快的方法。
“好,安排飛機,去蘇城。”謝琮月碾滅煙,語氣清淡地沒有一漣漪,但眼球中爬著的能看出,他整個人已經疲憊至極。
瑞叔錯愕:“現在?”
謝琮月看他一眼。
“爺!今天是除夕!”瑞叔解釋,但這不需要他解釋吧?誰不知道今天是除夕?
“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吃團圓飯了。夫人、董事長、小姐們都在客廳,其他的長輩也都到了。你確定要現在去?”
謝琮月笑了笑,聲音冷淡,不容置喙:“我確定。”
從書房出來,冷風吹在瑞叔臉上,他還在發懵,安排飛機的時候,人都是的,若是被夫人和董事長知道,他這條老命會不會......
司機備好車,停在謝園門口。
易思齡察覺到靜,出來看了眼,是阿月的車,這時要車做什麼?還要出去嗎?
與此同時,謝琮月從遠大步流星而來,大挽在臂彎,清雋而修長的影行走在雪地里,像一只孤舟。
易思齡心口沒有由來地一跳:“阿月,你去哪?”
謝琮月頓住,側頭看了母親一眼,深邃的廓被雪意浸染,是一種令人心驚的冷,他輕描淡寫:“去接人。”
“苒苒?”
易思齡驚訝:“找到了?不——不是——”
“你不吃年夜飯?明天去好不好?明天去也是一樣的啊!”易思齡有些語無倫次。
“嗯。先去了,媽。給小輩的紅包都放在栗姨那,您幫我轉。”謝琮月就在易思齡的錯愕中上了車。
他猶不忘說一句妥帖的祝福:“Mia,新年快樂。”
說罷,手背猛地用力,青筋在一瞬間突突暴起,車狠狠闔上。
他深吸氣,抬手扶了扶眼鏡,“開車。”
-
一臺低調的黑邁赫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開進古鎮,免不了引來一陣議論。
“這什麼車啊,也不怕開進來了出不去?”
“你管人家,反正有錢,刮了又不心疼。”
“我半夜起來放水,也看見一臺車奔馳呢!”
“大半夜?”
“是啊!凌晨兩三點,就停在李婆子家!”
“李婆子這是惹了哪路神仙啊。”
邁赫一路開進小巷,司機開得膽戰心驚,冷汗都出來了,好歹是四百多萬的頂配S580,走這種路,簡直是糟蹋東西。
直到目的地,道路才稍稍寬了幾尺。司機抬頭看來一眼門牌,是圖片上的地址。
“到了,老板。”
謝琮月平靜地睜開眼,拿起放在儲架的眼鏡,戴上,這才不疾不徐地看了一眼。
淡漠的神中著銳利的審視。
好本事,來了這樣一座不可能猜到的城市,又來了這樣一方冷門景區,又藏在這樣一棟破房子里。
謝琮月冷笑,平靜得有些詭異,知道即將就要見到,他反倒沒有那麼憤怒了。
不要嚇到。
他告誡自己,隨即下了車。
李婆子做完飯,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面,看著春晚,忽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你好,有沒有人?”司機朝院子里面喊。
李婆子先是一頓,而后才反應過來,走到院子里,問:“誰啊?”
天昏昏暗暗的,院子里點著一盞孤零零的燈。蕭瑟的樹枝指向天空,一孤月懸掛天幕,冷峻地注視著人間。
“老夫人,找您問點事。”
李婆子費力把門鎖打開,看見一行人立在門前時,還是嚇了一跳。一臺烏黑程亮的車就停在門前。
剛剛敲門的是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小伙,站在最前面,右邊站著一個穿著打扮都紳士的老先生。
中間的那位......
李婆子不太敢直視,目只是稍稍一停就飛快地挪開,只敢拿余去打量。
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冷的,冷而,可男人穿的很,矜貴的黑西裝罩著他頎長清瘦的,臂彎挽著一件大,纖塵不染的鞋面,面容冷漠而從容,金邊眼鏡讓這種冷漠多了一儒雅,散發著一難以言說的高貴,以及迫的氣場。
月籠罩他,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比月更清冷。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你們是.....”李婆子說話有些發抖。
“夫人您好,我們來接人。”瑞叔和悅地說,“秦佳苒,是在這里嗎?”
“哦!小苒啊!”李婆子心里納罕,怎麼回事?
昨天剛來一個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今天又來一個?小苒到底是什麼人?
“在?”謝琮月這才開口。
李婆子:“昨晚凌晨被男朋友接走了!你們要不要給,或者男朋友打個電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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