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欺負,我就讓你一輩子找不到。”
謝琮月沉靜的眼眸驟然空了下,原來有時候只用一句話,一個字眼,就能讓他的理智崩盤,空之后,繼而有一鉆心的痛在里回,那痛意掃了理智。
一輩子都找不到秦佳苒。
什麼斯文矜貴,溫雅清雋的君子做派都不復存在,沒有紳士的殼子,只是一個暴徒。
謝琮月不怒反笑,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臺上沒有桌子,于是那顆祖母綠的袖扣就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他抬手就掄了孟修白的下一拳,力道沒收著,這一拳打得他自己的指骨都在發麻。
說實話,他早就想這樣做了,很早很早。
在納哥的時候就想這樣做。
不是因為孟修白,秦佳苒本不敢撒謊,撒無數的謊,和他對著犟五十多天,全是為了孟修白。
勾引他,說喜歡他,上他的床,也都他媽是為了保護哥哥。有孟修白的存在,他在秦佳苒心里就永遠都不可能是第一。
是的。他嫉妒。
連的哥哥都嫉妒。
-
秦佳苒坐在臥室,沒有清行李,想了很久,還是出聲問:“瑞叔,謝先生這一個月過得好嗎?”
瑞叔聞言一頓,向來和藹慈祥的面容罕見地出現一抹痛惜,他嘆了嘆氣,“我要是說好,就是騙您。可要是說不好,又怕您當負擔。”
秦佳苒那雙清澈的眼睛黯淡了幾寸,聲音也低落下去,“那就是很不好。”
他過得不好。應該想到的。
“那封信,他真的撕了嗎?”
瑞叔無聲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苒苒小姐,爺為了找您,除夕的團圓飯也沒吃,趕著去蘇城想把您接回來。”
秦佳苒怔了下,一句話問得很小心:“他除夕那晚去了蘇城?”
瑞叔對一笑,“只是可惜,沒有接到您。”
秦佳苒睫了,心口猶如被一只大手皺,只是一片枯敗的落葉,被出咔嚓碎裂的聲音,穿堂風從無數細碎的隙中傳過,空空的。
很痛。
呼吸也有些艱,試圖深深呼吸,可腔里好似在發疼,阻止著汲取氧氣。
陷迷茫,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他好,什麼是傷害他。看不懂。
“苒苒,你不該走。”
“我.......”秦佳苒閉上眼,著心臟一陣又一陣的疼,“我只是想讓他的生活回到他原有的軌道上,我想讓他擁有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我以為不用多久他就會放下,會討厭我,會忘記我。”喃喃地說,越說眼中的迷茫越濃。
“我是不是害了他。”失去了力量,很疲憊,滿是失落和自責,說話聲很像夢囈。
“我是不是害了他。”
“瑞叔,我是不是害了他?”
秦佳苒說著說著,陷魔怔。
瑞叔深知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面前的孩從聲音到神都有些不對勁。他一個局外人,比這一對深陷海而不自知的人要明白太多。他能看的,但爺做不到,苒苒也做不到。
“別想太多,苒苒。你只要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嗎?”秦佳苒喃喃,“可我和他在一起,就不是害他嗎?”
瑞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干脆轉移話題,“也不知道爺和孟先生談得怎麼樣了。”
“......對。他們怎麼樣了?”秦佳苒混的思緒被撥了下,眼中的迷霧也褪去,“會不會出事?”
瑞叔這倒是笑了聲,“別擔心,出事肯定不會。兩個大男人,能做什麼,打起來不?”
他說就覺得是天方夜譚,甚至絞盡腦想了下,謝琮月和人打起來的場面,簡直是荒唐。怎麼可能。瑞叔自顧自笑出聲。
“我還是去看看。”秦佳苒到底放心不下。
瑞叔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于是也不阻攔,起陪在秦佳苒邊。
出了臥室,是一條很長的走廊,秦佳苒沒走幾步,又停下,“瑞叔,對不起。”
瑞叔搖頭,到底是被這樣善良的靈魂而染到,“不用說對不起,苒苒,我只希你和爺能開心,我是這樣想的,夫人也是這樣想的。”
提起夫人,秦佳苒蹙了蹙細眉,眼神閃躲了下,有些無助,“夫人.....會不會對我很失?”
“您不如回京城了親自問一問。”
秦佳苒呼出一口氣,很輕地點了下頭,心中做了決定。跟著他回去吧,逃避也許只是一種最愚蠢的方法,傷人也傷己。
或許勇敢一點,并不是一種魯莽呢。
“希他們能好好談。就怕謝先生討厭哥哥。”秦佳苒憂愁了下,畢竟有了方向,步伐輕快許多。
瑞叔欣地笑了,“一定的,您放心,爺是最最大度和善的人,一定會和您哥哥友好相的。”
兩人說話間來到客廳,秦佳苒覺得瑞叔說的有道理,謝先生雖然有時候很蠻橫不講理,但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冷靜自持,寬和有禮的,他是一個有風度有教養的男人。
正想著,秦佳苒和瑞叔都聽到一聲拳頭砸進骨頭的聲音。
“孟修白,你可以試試。”聲音如此鷙,暴躁,是秦佳苒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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