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梁淡然地道:“哦,被狗咬了,無妨。”
朱國公心如明鏡,都打了這樣,兩人怕是鬧得不輕,不明白他這時候上府來為何,遂問道:“聽聞老夫人過世,朱某甚是憾,還請大人節哀,不知今日這番前來,有何要事?”
“晚輩還真有事要麻煩國公爺。”岳梁看向他,了傷的角微微一抿,道:“晚輩想尋朱老夫人,為家母扶欞。”
國公爺一怔。
什麼?
老夫人扶欞,替岳老夫人?
他朱家老夫人七十高壽的人,先帝親賜的一品誥命夫人,且按輩分算,還是那岳老夫人的前輩,要去給一個村野婦人送葬?
岳家擔得起?
朱家老夫人乃堂堂家嫡出大小姐出,岳老夫人是什麼?一個敗落的書香門第,早年連飯都吃不起,在岳梁擔任大理寺卿之前,兩人要是在街上遇見,岳老夫人怕是連給他家老夫人提鞋都不配。
朱國公臉慢慢地僵住,心里的不屑不能表出來,婉拒道:“岳大人不知,家母年歲已高,腳不便,這些年連門都很出了,憾得很,怕是送不了岳老夫人這最后一程了。”
岳梁一笑,堅持道:“晚輩怕是非請不可了,因晚輩實在是找不出更適合的人選,在這京城,無論是朱老夫人的出,還是朱老夫人的名,怕是都無人能及,陛下念及我岳家對朝廷的貢獻,讓朱老夫人前去扶欞,便是許給了家母一個面。”岳梁拿出皇帝的令牌,亮給了朱國公,“還是得勞煩老夫人同晚輩走一趟。”
見令牌如見圣上,朱國公這回面上的和氣再也沒撐下去,冷著臉看向岳梁。
岳老夫人的死,知道他已經懷疑上了自己。
今日只怕是為了報復而來,他國公府殺了他母親,那便讓國公府的老夫人親自到棺前去賠罪。
不愧是他岳梁。
夠狠。
可他岳家,螻蟻之輩,也配?
岳梁手里的令牌舉著不,微笑回視。
僵持了一陣,朱國公最終還是咬牙跪了下去。
岳梁收好令牌,徑直往里走去,走了幾步被府上的家丁攔住,腳步頓住,轉同后剛起來的朱國公道:“請問國公爺,老夫人的院子在哪兒,勞煩差個人帶路,省得岳某闖了府上哪個姑娘或是夫人的閨房,那就不好了。”
朱國公半生戎馬,歸京后坐名利。
先帝賜他國公府,朱家的兒貴為皇后,這十幾年來可謂風無限,這是繼晏長陵之后,第二次嘗到被小輩騎在頭上的覺。
覺很不好。
國公爺面僵,也不同他繞彎子了,問道:“岳大人非要如此?”
岳梁點頭,沖他一笑,“對,非朱老夫人不可。”
岳梁的笑容比起晏長陵含蓄很多,可眸子底下的堅決,并不半分,讓人不免想起了他另外一個綽號,茅坑里的石頭。
又臭又。
不容朱國公反應,岳梁回頭,同旁大理寺的人示意,“國公爺既然不認陛下的令牌,只怕心中已有了反意,如此,反抗之人,皆以謀逆之罪,拿下。”
朱家世子趕來,便只看到了岳梁帶著大理寺的人長驅而的背影,想起之前被晏長陵騎在頭上,如今連他岳梁也敢來咬上一口了,朱家再落魄,宮中還有個貴妃姐姐在呢,哪里容得了這些阿貓阿狗來欺負,心頭一怒,追在后,從小廝的手里躲過木,“哪里來的喪門星,當我國公府是何地,一喪氣也敢往里面闖,來人,擅闖府邸之人,打死為止......”
岳梁頭也不回。
自有后的大理寺侍衛應付。
國公爺對此也視而不見,今日若他朱家的老夫人輕易被岳梁請出去,那他國公府往后的臉面何存?
皇帝是愈發糊涂了。
他糊涂,另外的人呢?
他就沒攔下來?朱國公回頭同邊的幕僚蘇卓吩咐道:“立馬去宮中報信,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
大理寺的人都是練家子,對付幾個家丁易如反掌,朱世子手里的還未砸到岳梁上,便被大理寺侍衛一刀削了兩截。
有皇帝的令牌在,家丁去攔,還能解釋為朱世子一心護著老祖宗,乃一片孝心。
朱國公卻不能,暗衛更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岳梁闖朱老夫人的院子。
朱老夫人年歲雖高,子骨倒朗,每日吃了午飯習慣歇一會兒,如今剛起來,婆子扶著坐在了外面的圈椅,替茶讓漱了口,再細聲問道:“老夫人,今日想吃什麼?”
午睡后不了下午茶,天氣熱了,老夫人喜歡吃些瓜果,“把昨日國公爺送過來的桃削了吧。”
婆子應了一聲是,轉頭去屋里取,端起碟盤事,皺了皺眉,低聲嘀咕道:“昨日我記得是六個,怎只有五個......”
一個桃罷了,當是自己記錯了,取出兩個拿去洗了,再削好取最紅最的地方,切塊兒,擺盤端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來沒來得及手,便聽到了一陣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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