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寺廟大廳都充斥著楚嫣然瘋狂的吼聲。
吼完了,似乎也累了,坐在了椅子上,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厲南衍和陸余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
厲政謙也疲累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浮現著葉荷的臉龐,那般年輕好,是他年時候深深著的人。
可楚嫣然說的沒錯,葉荷其實并不是真心對他的吧?
“葉荷。”
厲政謙低低的了聲,哆嗦著從手腕上出來了一串紅的相思豆。
那是葉荷留給他的東西。
當年他們都是年輕人,葉荷并不真的他,但他很癡迷,瘋狂的追求,后來葉荷終于跟他在一起了,他很開心,幾乎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可葉荷不開心。
他看在眼中,為了葉荷甘愿去做任何事,剛好厲老爺子那段時間不好,將整個厲家都到了他的手中,有了厲家的權勢和人脈,他做事更加方便,而葉荷也在那個時候真的接納了他。
后來他幫著葉荷做了很多事。
江南楚家一夜滅門,他哆嗦著去找葉荷質問,但只是沉默著,什麼都不說,他深著,也不能迫開口。
都是他幫著做的。
可他真的沒想要害死楚家滿門!
手指慢慢上了手腕的相思豆,厲政謙苦笑一聲。
“相思豆,知相思,葉荷,你的心里到底裝的不是我。”
說完這話,他頹然的倒在了地上。
他一直都知道葉荷的心里不是他。
盡管和他生兒育,有了厲竟業和厲竟凱,厲詠萱和厲南衍四個孩子,但的心里始終沒他的位置。
不要命的生孩子,難道就沒有提前結束自己生命的心思?
葉荷!
厲政謙整個人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中,楚嫣然看了眼他,冷冷的哼了聲。
“怎麼,想明白了?”
嘲諷的跺了跺腳,仿佛將一些晦氣的事給剁掉一般,厲南衍招呼著人將厲政謙從地上攙扶起來,不讓他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就算他剃度出家了,他也是厲南衍的父親。
陸余沒去理會他們,只靜靜的看著楚嫣然。
“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死死地攥住拳頭,“你說是南衍的母親害死全家的,可到底發生了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們?”
雖然再次揭開當年的傷疤很痛,但很想弄清楚。
難道和厲南衍真的是彼此仇人的后代?
浸潤了全家九口人生命的仇恨,該怎麼面對?
還能大言不慚的說一點都不在意嗎?
看著陸余那焦急的神,楚嫣然微微垂下了眼睛。
厲南衍安頓好了厲政謙,這才走到了陸余的邊,看著坐在那里的楚嫣然,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也跟著開口。
“是我母親迫害你們楚家的?”
“難道不是嗎?”
提到葉荷,楚嫣然的緒又激了起來,對著厲政謙吼道:“你有什麼好拖延的,趕解釋啊,在你兒子面前把話都說清楚,當年我們四個人的恩怨,你倒是說出來!”
被這麼吼了,厲政謙茫然的看向了。
“我會說的。”
他自嘲的將相思豆從手腕上解下來,接著對楚嫣然說道:“自從我遁空門,我本就打算將所有的事都告訴南衍,可你呢?”
“你還關心我?”
楚嫣然嘲諷的看著他,“說,接著說。”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下去了。”
厲政謙鼓足勇氣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嫣然,你心里的仇恨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這些年都在東奔西走的跑著祈福,一個是為你們家的亡靈祈禱,一個是為了平息你的怒火和怨氣,我知道我這樣改變不了什麼,可好歹能夠彌補點。”
說到這里,他的神哀傷了起來。
“而且,葉荷已經死了。”
他抬眼看著楚嫣然,低低的對說道:“我知道你很怨恨,但阿荷已經死了啊!已經化為了灰燼,難道死了你也無法放下嗎?”
放下?
厲政謙竟然讓放下?
楚嫣然死死地盯著他那渾濁的眼睛,怒吼起來:“厲政謙,你是真的被葉荷這個賤人給蠱的失去了心智,那是我們楚家九條人命啊,九條,我們全家的命,你輕飄飄一句放下就想全部揭過去嗎?”
“葉荷是死了,可只有一條命,我們家的九條人命怎麼算?這麼多年我忍辱負重的活著,就是要將這些賬留著跟你們清算,厲政謙,債償,九條人命你厲家都得給我還回來,是你助紂為幫著那個賤人害的,我為什麼要放下!”
聽到這話,厲政謙的再次抖了抖,眼淚順著臉龐落下。
“別跟我哭,沒用,你的命都不夠還的!”
楚嫣然冷喝一聲:“我們全家九口人全部冤屈的死了,那時候你在干什麼,說啊,你不是最擅長狡辯的嗎?你該怎麼還!”
很激,厲南衍護著陸余微微往后退了兩步。
現在沒人敢跟正面。
等吼完了,厲政謙這才深吸了口氣,陡然抬眸看向楚嫣然,迫使自己冷靜的開口:“嫣然,我知道你的仇恨,我也一直都很后悔當年做的事,但你真的得聽我說,當年的事真的只是過失,沒人想屠滅你全家滿門,你信嗎?”
話音落地,楚嫣然瘋狂大笑。
“過失,你讓我怎麼信!九條人命都沒了,你跟我說過失?”
連陸余也有些失的看向了厲政謙。
怎麼能說是過失?
當初和厲南衍去調查的時候,報上說的很明白,江南楚家九口人都沒逃出來,很可能是被人先下藥,然后再起火燒死的。
不然火焰燃燒起來之后那些人怎麼一個都沒逃出來?
只要想想被下了藥,渾不能彈,眼睜睜的看著火焰彌漫肆開來,活活的被燒死在了那滔天大火中,陸余就激靈靈打了個寒。
全家就這樣喪失在火海,厲政謙這個過失的借口未免太敷衍牽強了。
連厲南衍也想到了這點,看了看厲政謙,沉默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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