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月嚇得臉發白,直到勉強站穩才松了口氣。
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原來傅承洲一直都跟著自己。
剛要出口的一句“謝謝”是卡在了半途。
是真的被氣到了!
猛的甩開男人的手,顧惜月怒目圓睜:“你怎麼還沒走?還要干什麼!”
“小月兒……”傅承洲滿臉無辜,“我沒別的意思,雨太大了,至讓我確定你安全進家門。”
“又來了!剛才還說送到小區門口就好,結果呢?
傅承洲,你這種說話不算話的得寸進尺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改?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該再有任何牽扯!”
顧惜月說著,左右看了看。
到底是在自己家小區里,誰知道章年會不會突然出現。
要是讓阿年看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察覺到顧惜月那濃烈的發自心的抗拒,傅承洲眼眸微垂,眸中閃過一傷。
但很快,他便抬頭溫和地笑了笑:“小月兒,不管有沒有離婚,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你就把我當哥哥,還像小時候那樣,每次這種下雨天,不都是我把你送回家的嗎?”
“是麼?”顧惜月驀地勾,帶了十足的嘲諷出聲道,“我怎麼只記得,在一起那五年,任憑外頭下雨下雪下冰雹,都是我自己回的呢?”
“那時候,不管我有多狼狽,哭得再厲害的打電話向你求助,你有回應過一次麼?”
“傅承洲,我對你的是在你那五年日積月累的冷漠中一點點磨滅的。它死了!沒有一點點復蘇的可能!”
“如果你還念著我們小時候的那點誼,拜托你,離我遠一點。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沒有你的這一年,我過得比之前三十年都要好。”
說到最后,顧惜月的語氣里已經帶了懇求。
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和他有牽扯。
傅承洲沒說話,垂在側的手微微抖著。
“小月?你怎麼在這里?”恰在這時,一個同樣被雨淋得有些狼狽的人走過,認出了僵持在走廊上的顧惜月。
顧惜月看到,就像看到救星,忙上前挽住來人的胳膊:“阿然!”
那是住在對門的鄰居。
“沒什麼啦,你要回去是嗎?我們一起回吧!”顧惜月話是這麼說,挽著對方胳膊的手卻暗暗用力,拉著阿然匆匆離去。
傅承洲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拳頭握得的,終是沒再追上去。
——
顧惜月到家的時候,外頭的雨勢毫沒有減。
從傅承洲的影里緩下來后,看了眼外頭的天,又開始擔心起至今沒有消息的章年了。
“往常這時候,阿年都該回來了,今天是怎麼了……”邊嘟噥著,邊掏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
“鈴鈴鈴——”
悉的鈴聲卻在門外響起。
顧惜月愣了下,開門出去。
一眼便看到了靠在門邊,半仰著頭,手背搭在前額,雙眸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男人。
“阿年?”顧惜月疑地走上前,輕輕拉住男人垂在側的另一只手,“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離得遠時沒覺,這一走近,撲面而來的酒氣讓人不皺眉:“你喝酒啦?”
章年沒說話,只是作緩慢地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里帶了猩紅,靜靜地著顧惜月。
“阿年?”顧惜月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出五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語帶嗔怪地開口,“你是喝了多呀,是不是醉了……唔……”
話沒說完,章年突然手,將拉進了自己懷里。
“小月……”男人抱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摁著的后腦和后背,像是要把融進自己里。
顧惜月被抱得有點難,可從對方上到那莫名的緒,又讓一時不敢。
“小月……”章年低頭,把下擱在了人的發頂輕輕挲著,聲音喑啞似低,“你會離開我嗎?”
“不要離開我……好嗎?”
顧惜月剛要出言安,聽到這話,猛地震了下,渾都僵了。
“阿年,你怎麼,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難道……他看到傅承洲了?
章年沒有回答,只是把抱得的,在沒看見的角落,那雙向來溫的眸已布滿紅。
怪不得。
怪不得這段時間早出晚歸。
原來真是去見傅承洲了。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在走廊前看到兩人手攙著手站在一起的一幕,章年仍舊覺得呼吸困難,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
若是換作往常,他早就二話不說上去和傅承洲打起來了。
可現在……顧惜月的態度,讓章年徹底沒了底氣。
他的小月……是不是已經,不想要他了?
“傻瓜,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想法?”
安靜的過道上,響起人悶悶的笑聲。
被章年箍得太,顧惜月費了很大的勁,才把臉從男人懷里抬起。
努力踮腳,想去親吻男人的角。
卻因為高差太大,只勉強親到了男人的下。
下上的胡茬刺得“嘶”了一聲。
章年愣了下,忙松手去看人的臉:“疼嗎?”
顧惜月含嗔帶怨地瞪了他一眼,趁機把男人拉進了屋,重重帶上門。
“你這家伙,幾天沒刮胡子啦?”
“兩,兩三天吧?”
這幾天章年整個人心不在焉,哪還有心思管自己的胡子。
他心疼地看著人被刺紅的畔,“我去拿藥來……”
說著轉就要走。
“不許走!”顧惜月卻一把將他拉住。
章年猝不及防,被帶的失去了平衡,朝著顧惜月所在的方向迎面倒了下去。
顧惜月后正是茶幾的磕角,一旦摔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電火石間,章年向側邊猛的邁了一步,側轉,是把顧惜月護在了懷里。
顧惜月還未反應過來,只覺那護著自己的似乎撞到了哪里,接著又聽到頭頂傳來男人的悶哼。
心跳瞬間了一拍。
“阿年!阿年……”慌地抬頭,從章年懷里鉆出來。
章年的臉已是煞白,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彰顯著他的痛苦。
他一不,倒在茶幾上。
“阿年……”顧惜月的聲音打著,手哆嗦了起來,“你傷到哪了?我,我這就打電話給蓉蓉!”
“……不用了。”半晌,章年強撐著開口,“我沒事。”
他當然不是真的沒事。只是大晚上的,又是臺風天,真讓宋欽蓉趕過來他實在不忍心。
顧惜月拿著手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那我現在能扶你起來嗎?有傷到骨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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