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申添道。

管家出了書房，去前廳引了薛輕裳過來。

薛輕裳一進門就問道：“申首輔，那姬無道可肯助阿姐？”

申添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將房門合上退了出去。

申添與薛家姐妹倆素來親厚，薛蓉被冷落足后宮，還要依賴薛輕裳周全，是以并不瞞，道：“我剛與老正在說此事，姬無道怕是生了二心，要另擇高枝。”

薛輕裳臉一白，先前姬無道生擒瓦剌四王子阿姐在宮宴上何等風，自然知曉兵權的重要，是以一心盼著姬無道回京后，能夠洗罪名為阿姐的助力，幫著阿姐復寵。

哪想到那姬無道竟是見利忘義，不顧昔日的提攜之恩，眼見阿姐落魄就要轉投他人麾下。

薛輕裳咬牙氣道：“這等寡恩小人！”罵了這麼一句，心知無濟于事，薛輕裳心里失落得厲害，到了如今，才知往日阿姐榮寵加，在后宮籌謀經營之不易。

申添不將咸之事告知薛輕裳，卻也提醒道：“近些日子你就莫要出府了，也不要再去宮里，準備些便攜的黃白之，若勢不對，我著人送你離京。”

薛輕裳聽得心里一驚，仰臉看向申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朱悱真要起勢了不？他便是恢復了儲君之位，只要圣上還在，哪怕阿姐失寵，晾他也不敢對我薛家趕盡殺絕！”何況皇上虧欠了阿姐，連日來去宮中幾番試探，從蛛馬跡中已經推測出阿姐生產那日為何會與明正帝反目仇。

明正帝求丹求得魔怔了，竟連親生子都敢剖了做藥引，從前那般惺惺作態的寵竟都是假的，這等禽之事放在民間都駭人聽聞，與那些易子而食泯滅天的畜牲有何區別？

阿姐用簪子只是刺傷了他，可恨沒要了他的命去！

他但凡還有些許愧之心，也當知道是狠狠虧欠了阿姐，如何還敢任朱悱對他薛家揮刀。

“若圣上子不再康健，誰還能庇護得了你們薛府？凡事總要未雨綢繆，才不至沒有退路，你阿姐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你當保全好自。”申添輕嘆一聲，知想法天真，還是稍稍了些許。

見申添面愁沉，薛輕裳心底愈發不安起來，掐著掌心著自己從慌中冷靜下來。

不是無知小兒，知道申添斷不會無的放矢，莫名說這種話。

“可圣上子一向康健，怎會突然龍有恙？何況他不是將三大營的兵權都給了余啟蟄調遣，哪怕朱悱突然作，有三大營在總還是能抗衡的。”薛輕裳有些倔強道，“只要阿姐還在宮里一日，我便不會離京的。”

說著眼角微紅，不想再聽申添勸說，直言道：“從前阿姐護我周全，如今一人在宮里苦，我豈能貪生怕死，不過是一死罷了，我總要陪著阿姐的。”

申添心中另有計較，倘若真到了那一日，不管薛輕裳愿意不愿意，他總要替薛蓉保下的，著人強送離京才好薛蓉安心。

他看向薛輕裳的目多了些慈，道：“你阿姐聽了你這些話，也不知是心中覺得快，還是心疼你一夕之間便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