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公子倒是一點都不心虛,道:“兄長從小便不好,不想承別人的冷眼也在理之中。”
楚寒煙卻一下就抓住了重點:“即是這般,那為何你兄長的骨架比你還大?你們不是孿生兄弟嗎?”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差異也是應該的。”
“那你為何不和我說明。”
“兄長此次出山隻是想見識一下燕京城的繁華,並無惡意。”天源公子笑道,“倒是殿下您,為何抓著我大哥不放呢?”
為何?
若楚寒煙告訴他純粹是因為“直覺”,他會不會以為自己飲醉酒了?
罷了……
可能真的飲醉了,否則哪怕此時那種荒誕的念頭也並未散去。
“罷了,再說也無用,我先走了。”眼瞧著楚寒煙要轉離開,天源公子又道,“殿下還是飲些酒吧,傷。”
楚寒煙回眸看他,他眼神清亮,神溫雅,就仿佛是一朵飄忽在雜世界之外的煙雲。
楚寒煙忽然就有些嫉妒,笑道:“我若像公子一般,這心中除了天下什麽都不裝,恐怕也會和公子一樣逍遙。”
天源公子笑笑,送別楚寒煙後他也在院中站了許久……
除了天下什麽都不裝?
若當真如此,他也不必如此苦困。
他連夜換了一套,上山去看自己的兄長了。
說天鑒公子是自己的兄長也是事實,他們的確是兄弟,但並非親兄弟而是表兄弟。
他的母親是天源山莊的大小姐,隻可
惜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天源山莊,他們得知的死訊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而那人就是留下的最後一點骨。
推開小小別院的門,天源公子很快便看到了那個男人,月下,他似乎毫無睡意,他連忙上前下外袍披在他上,道:“為何還不睡?”
天鑒公子淡淡道:“睡意淺薄而已。”
“您今日見過了?”
“是。”
“沒懷疑您的份。”
男人垂眸,輕過那一雙毫無知覺的,道:“有什麽好懷疑的?畢竟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人,截然不同。”
天源公子沉默許久,道:“您真的放棄了?”
天鑒公子,應該說無眠抬眸,問:“放棄了如何?不放棄又如何?”
天源公子沉默許久道:“我……兄長,您應該知道,是我自就崇拜不已的前輩,我想……”
無眠輕輕攥拳頭,語氣清冷依舊:“隻要你能打的心,我並無意見。”
“真的?”
“嗯。”
“您不後悔?”
“如果你說的是,讓有繼續追尋自己人的權利,那本王並不後悔。”無眠淡淡凝視眼前的男子,“這一生已經足夠苦累了,若本王無法重新站起來,何必讓跟著本王一起痛苦?”
楚寒煙啊……
這個人看起來比誰都冷漠,都絕,但事實上比誰都心,都長。
若非如此,早就可以拋棄他,迎接新的人生了,何必在泥潭之中浮浮沉沉?
所以
他舍不得再看痛苦,放自由,他從來都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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