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大一會兒,初夏忽然掀開被,是想下床的樣子。
月察覺,趕忙簇過來伺候,“怎麼了?想要什麼,奴婢去弄就好了。”
初夏借著的力道站起來,走下床前橫塌,風已經遞了披風過來。月給裹實了,好奇心在短暫地停歇后復燃,“什麼事兒?”
初夏:“給延禮寫信。”
月:“那就寫吧。” 自從上次,狼崽子二度救了自家小姐,月再未說他一句不好的。
風:“那我給小姐研點墨。”
終抵案幾,初夏執筆,不曾避諱地在紙面上留下兩個字:想你。
寫完了,便擱下了筆。執紙于近,斷斷續續地吹啊吹。
月笑開來,“這就是小姐說的信啊?兩字?”
初夏輕輕恩了聲。
雪見狀,一臉認真地睨著月, “有句話,月姐姐沒聽過吧。”
月:“什麼話?”
雪:“字越,這事兒越大。”
接著,細化:“狼崽子看到這兩個字,必定通宵達旦地忙完,然后使用絕頂輕功飛回來。”
這話一出,不說風月,自個兒都笑開來。
這廂,初夏已經吹干了紙面,細致地折著。期間,目在三個沒大沒小的丫頭臉上掠過,“明兒,就和父親說,些郎君同你們相看。”
“這般的吵,還是嫁出去好。”
三個丫頭頓時閉了。
相看,真的怕了怕了。
當夜,初夏的信便由咸佑送往南境。
同一時刻,宮廷苑。
夜幽沉,萬籟俱寂。誰也想不到,帝王會在這個節點出現在昭妃曾經住過的明秀宮。多樂替他開了門,燃了燈,里的一切隨涌他的眼底。
霎時間,一楨楨畫面不請自來,洶涌得讓他抵不住。他的眼眶,久違發熱。他費力對抗著這種覺,也因此長久地陷沉寂。
多樂站在一旁陪他,也是鼻酸眼熱。他從陛下登基前就陪著他了,他的種種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太后。緒兜頭時,多樂忽地跪地,額頭實地面,“陛下,奴才有事兒要稟。”
惠帝循著異看向他,眼神微訝,“多樂?”
多樂抬起頭來,“若是說錯了,還陛下饒奴才不死。”
帝王因他這話笑了聲,從時相伴至今,幾時看到過多樂這般驚懼,“說吧,有孤在,誰也沒法拿走你的命。”
多樂聞言,更是覺得自己做得沒錯。
他睨著帝王,一字一頓,“陛下,接初姑娘回程時,奴才見到了那荔山四端。”
惠帝:“這事兒你不是稟過了?”
稟得還詳細。
多樂:“但奴才有一事未稟,奴才該死。”
惠帝只是定定看著多樂,讓他得以一鼓作氣,“我在他的上,看到了昭妃娘娘的影子。”
“那對眸子,那氣韻......”
“陛下,奴才大膽猜想這荔山四端可能是落在外的七皇子。”
這話,普天之下,誰敢說?多樂得寵多年,也是反復猶疑,今日若不是被多年誼裹挾,他仍是不敢。
這座大殿因他的話陷沉寂,冰封一般的沉寂。
時間都似被凍住,凝了此間一切。
第45章
閔明雋怔在當場, 紋不,似被施以定神咒。
他清楚誰都會騙他, 想在他這里謀得利益, 但多樂不會。他們在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時,那份誼是誰都比不了的。他說了荔山四端似昭妃,那便是真的覺得像了。
另一方面, 他......也曾魔怔了一般幾度猜想四端是不是就是他的小皇子。從頭到尾,他都不信荔山和孟大人會打造出一個荔山傳人來對抗皇家。那孟大人親自收徒,又贈以四端之名,極大可能是,四端出自閔家。
是自己的小七吧?不然還有誰呢?
很多個夜里, 他都在寢殿如是想著。可若真的是, 孟大人不信別人, 至會給他捎個信吧?他是小七的父親, 定是不會傷害他的。
可惜并未有。他不有點心灰, 可他仍不愿死心。在不知道真相的況下, 一次又一次的假設若荔山上的那個孩子是小七, 他該為他做些什麼。這才有了后續種種。
孟大人說封山四年, 他便與他四年安穩。
無論咸佑, 還是荔山。
他覺得他可能是瘋了,但又控制不了,就像他想忘記知雪和他們的孩子好好生活,卻一直未能做到一般。他甚至不敢去細查, 就怕結果并不是, 他連幻想的余地都沒有了。
不想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即便心中惶然,都要告知他:四端他的樣貌, 有昭妃的影子。他可能是他落多年的小皇子。
“呵......” 良久后,閔明雋低而短促的笑了聲,然他的眼中,開始有水現出。片刻,便是洶涌,薄薄水凝了珠,一滴接一滴,搶著趕著從他的眼中涌落。
看他這般,多樂慌忙地伏地,“奴才該死。”
過了會兒,閔明雋才對他說,“你何罪之有?” 他的聲音微啞,似被沙磨礪過,可他的雙眸有了,仿佛放才那些淚沖走了里面的霾,得以破出。
“若是真的,孤必定重重賞你。”
多樂一聽這話,被恐懼推到半空中的心終于回落。賞賜有無他并不在意,關鍵是這老命保住了。陛下,看起來也有了生機。若是能尋回小皇子,他必定能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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