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帶我。”餘枝回到府裏，迎接的是十分不滿的小兒子。

      小壯壯站在廊下，一臉地不高興。邊上的丫鬟小聲回稟，“小公子一早起來得知您已經出門了就不開心，早飯都沒吃，怎麽哄都不行。”

      沒吃早飯？餘枝詫異，小兒子一向乖巧，鮮鬧脾氣，更不要說不吃飯了。

      “生氣啦？”餘枝去牽壯壯的手，他雖沒甩開，卻把臉扭向一邊，用實際行告訴餘枝：他還氣著呢。

      餘枝覺得這小孩生氣太有意思了，一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壯壯雖然懶，但走路走得很好，他兩歲之後餘枝便不太抱他了。上一回抱他……餘枝想了半天居然沒想起來。

      “別生氣了唄，生氣就不帥帥了。”餘枝一邊走一邊哄。

      小壯壯垂著眼瞼，仍是不說話。

      餘枝無聲地笑了下，“哥哥今天要考試，要去很早。娘送哥哥出門的時候你還在睡覺，小孩子多睡覺才能長高高，娘是想讓你多睡一會才沒喊你，卻忽略了你的想法，對不起哦。”

      “貢院門口人可多了，人山人海，你太小了，著你怎麽辦？”

      這個小兒子也是個早慧的，餘枝耐心給他講道理，“好吧，娘雖然是為你好，但娘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來想，娘錯了，你原諒娘好不好？”

      壯壯這才樂意開口說話，“哥哥考試是大事，壯壯想送哥哥！”語氣著委屈。

      餘枝的心像被什麽撞了一下，著小兒子的頭，聲道：“壯壯是覺得這次考試對哥哥來說是大事，你想為哥哥加油是不是？壯壯真是個好孩子！娘的錯。但你們兄弟之間好，娘很欣。”

      頓了下，“好啦，好啦，等哥哥考完試咱們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壯壯點頭，餘枝就點著他的額頭，“那你原諒娘這一回行不行？”

      壯壯又點頭，“原諒。”他本來也沒有很生娘的氣，就一點點啦！

      “那咱們去吃飯吧。”餘枝牽著壯壯的手，“生氣可以，但不能不吃飯。不吃飯得還不是自己？傻不傻？我們壯壯聰明，這樣的傻事幹一回就行了，對不對？”

      壯壯繼續點頭，小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餘枝就當沒看見，壯壯能獨立吃飯了，餘枝跑了這一大早上，早晨吃得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完了，就跟著又吃了一頓。

      “這幾天你哥哥考試，沒空再教你，你爹也忙，你看是給你請個夫子，還是給你找個學堂，或者你自己看看書，抑或是我教你？”

      壯壯想都沒想就選好了，“自己看書。”

      餘枝沒意見，當初好大兒五歲才正式啟蒙，壯壯這才四歲，已經被他爹他哥帶得能讀不書了。他年紀小，又是小兒子，更不需要卷了。

      家有考生，考生進了考場，家長是最焦躁的。此時餘枝的心就是這樣的，做什麽都集中不了神，連最喜歡的話本子都看不下去了。

      被餘枝牽掛著的聞西洲已經拿到考卷了，他先看了所有的題目，對他來說不算難，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他把考卷放好，閉上眼睛開始打腹稿。足有小半個時辰他才筆，不是往考卷上寫，而是寫在草稿紙上。

      許是模擬得次數多了，聞西洲做題喜歡一氣嗬。他寫完一道大題時，天已經到午時了。他便把桌麵收拾幹淨，簡單吃了午飯。

      因為是第一天，他吃的是早晨才做好的夾饃。說是夾饃，其實隻有兩片，都是素菜。娘說，隻吃素補充不了力，吃多了又怕他會壞了肚子……吃著夾饃的時候，聞西洲的角是微微翹起的。

      吃完午飯，聞西洲沒有忙著筆，他甚至歇了一個午覺，站起來活活筋骨，這才拿起了筆。

      下午他依舊不慌不忙，看著慢悠悠，其實速度一點都不比其他人慢。大多數考生寫完了兩題的時候，他已經寫完三題了。

      天暗了，好多考生挑燈夜書。聞西洲沒這麽幹，他把考卷、草稿紙和筆墨都妥善收拾起來了，尤其是考卷和草稿紙，外頭還裹上一層油氈布。

      聞西洲長期習武，即便在這狹窄的考棚裏寫了一天的題，他依舊神奕奕。晚上，仍有好多考生在做題，聞九霄已經把兩塊木板拚在一起睡覺了，睡前想一想剩下題目的思路，明天一天就能寫完，後天檢查一下，謄抄，時間還有富餘，真沒必要那麽趕。

      若是不小心把油燈打翻了，汙了考卷是小，若起了火，那事就大嘍！

      天熱，聞西洲就把毯子鋪在下，角落的盆裏點著特製的蚊香，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晨起來，神清氣爽。

      其他考生可就慘了，本就坐了一天，又累又乏還吃不好，晚上居然還有那麽多蚊子，嗡嗡嗡吵得人睡不著，整個貢院裏掌聲此起彼伏，能睡好才怪！

      不過，跟聞西洲考棚鄰著的考生倒是沾了他的，蚊香的煙氣飄過去，他們也睡了個好覺。

      其實，聞西洲這樣悠閑的姿態早就引起了附近考生的注意，尤其是當其他考棚裏的燈都還亮著的時候，他的考棚裏早就漆黑一片了。別人都張得睡不著，他卻早早進了夢鄉，均勻的呼吸聲都傳出來了。

      特別是第二天，別人都哈欠連天，神萎靡，唯獨他，神清氣爽，神奕奕。

      尤其是蹭了他蚊香的考生，看向聞西洲的眼神複雜極了。雖然不知道他績如何，隻看人家這狀態、氣場，就是妥妥的學霸、學神，吊打他們好幾條街啊！

      聞西洲在考棚裏酣睡的時候，餘枝突發奇想，“三爺，你說我現在出去散個步，順便給咱兒子送點東西，可行不可行？”

      聞九霄的手頓在半空，“可行倒是可行，就怕我得去大牢裏領你去，哦，還得罰銀。”

      餘枝給他一個白眼，大牢？不存在的，誰能抓得住？

      上卻道：“哦，那算了，咱家孩子多，開銷大，還是省點吧。”

      聞九霄角一，這人，不就兒子考個試嗎？至於嗎？有什麽好擔心的？當初他一路考到狀元，家裏也沒一個人送他，連考籃都是清風收拾的。

      這都是閑的！

      聞九霄覺得他有必要幫助餘小枝忙起來，可不，這一整晚，餘枝累得再也想不起的好大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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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寶說，弟弟，你去樓下提熱水上來。

      二寶就去了。

      一個敢說，一個敢提。

      結果熱水壺在樓梯上炸了，二寶的手和胳膊燙著了……幸虧沒起泡，但一離開涼水就嗷嗷……這孩子平時可能忍疼了，這一回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