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以後，陸今澤基本可以獨立行走了，但是他還是賴在醫院沒有出院。

    而嚴霆在這期間經曆了一係列治療和痛苦的化療，頭發已經剃了直接戴上了帽子。

    偶爾他看著鏡子裏麵蒼白的自己，會有一點恍惚。

    他很江歲陪在他邊渡過艱難的時期，又不想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今天江歲有點事耽誤了，沒有按時過來看他。

    他想出去曬曬太，葉禾剛推著他出了病房，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陸今澤。

    四目相對間，兩人的神都很複雜。

    陸今澤主走到他麵前，仔細打量著他，“怎麽瘦了這麽多？”

    “生病就是這樣的。”嚴霆笑的有幾分虛弱。

    陸今澤走到了他椅後，對葉禾道，“我來吧。”

    葉禾幾乎沒有猶豫的就放手了，覺得陸今澤不會對嚴霆來的。

    陸今澤的確有點到了衝擊，這樣虛弱的嚴霆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嚴霆比他大一些，行事風格一直又狠又穩重。

    他父親沒出事的時候，他也是妥妥的二世祖，行事張揚又放不羈，嚴霆沒給他收拾攤子。

    在後來他被迫接過盛世，一開始最難的時候。也是嚴霆一直在背後給他出主意，幫他熬過了那段時期。

    所以對於兩人在一起了這件事，他會憤怒到炸的原因，除了江歲還有嚴霆。

    他到的是雙重暴擊。

    兩人一路無言的坐電梯下樓，來到了草坪上。

    “醫生怎麽說，況真的很糟糕嗎？”陸今澤問。

    嚴霆神溫和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好好和我說話了。”

    陸今澤坐在長椅上，冷著臉道，“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嚴霆知道他的格，懶得和他計較，“好，是我先對不起你的。”

    “我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別歲歲。”

    陸今澤盯著他輸輸到浮腫的手，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會死的…”

    嚴霆神蒼白，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陸今澤暴躁的拿出煙來，想一支。又想起麵前還有一個病人，生生忍住了。

    他看不慣嚴霆現在這副樣子，踢了他的椅一腳，“不就一個腎嗎，你tm的拿走吧，算我還你的。”

    當年陸聞在老爺子的撐腰下，對他下狠手。他羽翼未，好幾次要不是因為嚴霆，他早就完了。

    陸今澤靠在長椅上，抬頭看著刺眼的太。

    拋開江歲的事，是他一直欠他的。

    之前他是在氣頭上，嚴霆也一直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兩樣，所以他放狠話威脅他們。

    現在直麵了病重的嚴霆，陸今澤被衝擊到了，原來他是真的快死了…

    不是別人，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嚴霆要死了…

    陸今澤認命的想，他好像做錯過很多事，這次不能在錯了。

    嚴霆自然看的出他是真心的，他笑了笑，“不枉我當年為你差點搭上一條命。”

    他其實也不是問心無愧，不然不會選擇把江歲藏在瑞士三年。

    雖然也是江歲自己的意願，但其實他當時是鬆了一口氣的。

    在生死麵前，很多事好像都可以暫時放下。

    兩人斷斷續續的說了不話，唯獨對“江歲”兩個字閉口不提。

    等第二天江歲再來醫院，迎麵上了從嚴霆病房出來的陸今澤。

    江歲大驚失的進了病房，陸今澤停了一下腳步，聽到問，“陸今澤有沒有發瘋？”

    一副生怕他把嚴霆怎麽樣了的語氣。

    陸今澤自嘲的笑了笑，他大概現在江歲心裏滿門上就刻著“壞人”兩字。

    病房裏嚴霆溫聲道，“我沒事兒，他不會來的。”

    江歲有一點點尷尬，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兩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竹馬。

    在嚴霆又接了一痛苦的化療以後，主治醫生給他們帶來了好消息。

    “有和嚴先生匹配的腎出現了。”醫生激的宣布。

    “太好了！”江歲高興的抱住了一旁的葉禾。

    嚴霆也出了笑容，看來上天還好眷顧的。

    嚴霆向醫生詢問了況，醫生道，“應該是你們認識的人，對方來醫院做配對的時候說和嚴先生是朋友。”

    嚴霆一頭霧水，本不知道是誰。

    葉禾道，“這邊分公司，和您一直捐助的慈善機構，陸續有人來配對過，沒想到真的會有好消息。”

    顧宵高興的同時保持著理智，“你去搞清楚是誰。”

    一個腎不是小事兒，就算對方願意捐給他，他肯定也要給與其他補償。了一個腎以後，雖然不會影響生命，但是一輩子都不能太勞累，要好好修養。

    所以至金錢上，絕對不能虧待對方。

    葉禾和醫生涉去了，陸今澤不合時宜的推門而進，“恭喜你了。”

    他心複雜，想起之前自己的威脅，隻覺得可笑。

    江歲一眼都沒看他，仔細的照顧著嚴霆。

    等嚴霆睡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

    陸今澤忍不住道，“我之前用腎威脅你們，是不是壞了。”

    “你知道就好。”江歲冷冷的道。

    陸今澤跟在他邊，“等他好起來，你們是不是就要結婚了？”

    大概最近“結婚”兩字聽多了，江歲一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痛。

    “你這麽想知道，你去問他啊。”江歲煩躁的道。

    陸今澤垂下了眼眸，“算了吧，我不欺負病人。”

    其實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控製不住。

    “你別跟著我了，看著你就煩。”江歲停下了腳步。

    “你可以當我是空氣。”陸今澤死皮賴臉。

    陸今澤一直看著上車離開，才在醫院門口的角落裏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嚴霆就要好了，兩人或許很快就能幸福滿了。

    到頭來隻有他枉做小人罷了，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吧。

    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做最錯的選擇。

    陸今澤很快完了一支煙，大概等嚴霆手結束，他就該離開了吧。

    這裏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但是還是好不甘心的。

    真的過的人，怎麽會甘心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