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綿綿細雨。

初還未人間第一縷亮，雨中，空氣不再如前幾日那般乾燥酷熱，而是隨著降雨，漸漸轉涼，大院的梧桐樹下，一人淋著秋雨，看著第一片枯黃的梧桐葉子，落下來。

後。

一個胖大的影將一件披風披在對方滿是銀的肩上，“公公，時辰不早，該是出發了。”

“大富啊......”

白頭銀垂下，那人拾起那片梧桐葉，舉過頭頂，一縷穿破雲層了下來，照蒼白的臉上。

“今日....我心裡有點仿徨......”

“可來日....要發生的事.....冇人會知道.....我卻知曉，為他們心痛啊......”

海大富躬，“是。”

那人丟下枯葉，轉離開，葉子飄然落在雨水裡，一片烏黑。

“你不會知道，你也不會懂的。”

.......

“駕！”

數十緹騎從宮門、從三衙蜂擁而出，甚至更多緹騎在出。西華宮門外，文武雲集卻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眼睜睜看著這些騎卒四遊，不知去了何，眼尖的發現這些緹騎穿著有些特彆，一律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服，係小絛，要挎長刀。

“這不像是府衙捕快，更非三衙緹騎。”

“老夫眼拙，也是看不出是哪個衙門的。”

“怕是今日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唉，可憐城外民還嗷嗷待哺啊.....”

此時，城門打開，蔡京等一乾文武心中帶著疑到了紫宸殿等候上朝，期間王黼、蔡京等人發現今日盤查比以前嚴厲了許多，剛剛有宦過來搜查了第三次，頓時心中大不妙，可那李彥並未出現在這裡，也冇有隻言片語傳遞出來，無法從他口中得知今日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冇有準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蔡京想罷，於是叮囑後一係朋黨，“今日早朝，多看多聽，說。恐怕會有大事要發生，剛剛老夫說的話，可曾記住了？”

“記住了！”群臣低聲呼應。

就連王黼那邊察覺到了今日的不同，聽到蔡京的話，心裡是認可的，便也不多說什麼，人群當中慢慢變的雀無聲，有種莫名的抑氣氛在裡麵傳播擴散，不人渾不自在，但多還是見過風浪，還不至於嚇得渾發抖。

......

皂緹騎在街道奔行，十數人為一隊，馬蹄踏著石磚傳來瘋狂的‘踏踏踏’聲，其中一騎，看了眼手裡的紙張，又看了下眼前的宅門，衝同伴點頭。

十多人齊齊下馬，過去以後，也不敲門，將數繩索係在了門扣上，拽著上了馬，馬蹄驟然發力，嘶鳴一聲，力往前狂奔，嘭的一下，兩扇紅漆大門開，剩餘十來人蜂擁而，此時宅院的人才聽到靜出來，部分還端著飯碗不知所措。

“奉東廠督主傾查，伍家走私販鐵，預私通外國，國法難容，經由東緝事廠奉命捉拿歸案，如有反抗，就地決。”

“什麼東緝事廠，我聽都冇聽說過.....”

噗！

一個赤膊漢子話還冇說完，一柄快刀就將他人頭砍下，倒在地上不時搐，斷頸不停的噴。揮刀那人，掃著在場所有伍家的人，說道：“此人詆譭國之重，已決，伍家家主何在，請隨我們走一趟，切莫耽擱了時辰。”

.....

這樣的場麵，在汴梁城各開始逐一上演，砍頭被殺有之，束手就縛的也有之。當中有商家、也有宦之家，無一例外，他們都有罪案在列，罪名也可大可小，皆緝拿至東華門駐地。

一時間，皂緹騎肆，被繩索捆綁之人排列長長一條街道，一袋袋米袋又從那些人家中被運出，清查登記，再發往城外。

.....

“上朝！”

一聲高喧打破了紫宸殿的寂靜，百快步跟上簇擁著到了垂拱殿，按照排列井然有序的魚貫而。走在首位的蔡京一看到階下，立著的卻不是往日的李彥那宦，而是昨日雨幕下的白髮閹人，臉上不由微微一愣。

眾腳下不停，很快了垂拱殿，排列站好。

此時，纔有太監喧了一聲“上朝”側殿門口，趙吉這才龍躍虎步走了出來，表嚴肅深沉，回到龍椅上說了一句“眾卿平。”

便開口道：“今日早會，朕有事要宣佈，不管你們是否已有人知道，或者不同意，都冇有關係。因為這是朕的事，小寧子，喧聖旨給他們聽聽。”

“是！”

一黑金描邊，魚龍出水服的白慕秋捧著聖旨躬了躬，眼裡閃著莫名的興，展開黃綢，銀下，表沉，高聲喧道：“敕門下，百跪聽！”

這一聲跪聽，唸的出奇震耳，蔡京等人渾一抖，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了下來，那白髮太監聲音緩慢而沉重，可聽在下麪人的耳裡卻如洪鐘金鳴。

“朕，主政以來，常思國家振興之道，屢屢走來，力求探索，然每聽民間疾苦，妄當道，心裡便是痛徹斐然，今日，朕決定設東緝事廠，駐東華門，稽查百，察民，但有所作犯科、造謠滋事、作造反、通敵叛國者，東廠皆有緝拿審訊之職，刑部審訊、各地縣衙問案，皆有東廠乾事旁聽過問，歸納記載。若有包庇嫌犯，顛倒黑白，不分是非者，可由東廠乾事全權主事問案。即日起，東緝事廠設提督一名，總領東廠，由後庭務總管白寧，擔任此職。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聖旨唸完，階下跪聽的文武百汗流浹背，跪在地上一不，大殿如同死一般寂靜，氣之聲尤為清晰。

一個影突然爬了出來，跪道：“陛下，臣不服！此乃禍國之舉啊，還請陛下收回皇命，恤百黎民啊，如若此旨一下，宦之禍將複起，甚至更為甚之。”

ps：今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