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夜未睡的姚氏，一大早便聽見丫鬟們在院子里閑聊。

“大姑爺可真寵曹姨娘，聽說曹姨娘害喜害得嚴重，大姑爺一大早親自去買了酸梅給曹姨娘吃呢。”

“昨兒大姑讓曹姨娘去伺疾了，結果曹姨娘直接暈了，大姑爺氣得直接給大姑買了六個丫鬟伺候，還買了兩個丫鬟伺候曹姨娘呢。”

“照這樣看來，曹姨娘還是跟了大姑爺比較好。大姑爺雖然年紀比表爺大，可年紀大的男人更知道疼人啊！”

“可不是嘛，表爺只表，這曹姨娘跟著表爺完全不得寵，還是跟著大姑爺好。”

“要我說這曹姨娘還是年輕貌，又是家出，這樣的姑娘，這大姑爺怎麼會不喜歡！”

姚氏坐在窗邊，聽著外面丫鬟們的議論聲，忍不住上自己的臉。

十五年了，早已年華不在，人老珠黃了……

一連三日，姚氏夜夜出去，卻是夜夜都等不到人。

這日再也忍不住地提著食盒去了西苑。

西苑東屋。

柳方霖正哄著曹婉吃燕窩粥，便聽綠凝來稟報：“姨娘，姚姨娘來看您了。”

柳方霖手上的作一頓，臉瞬間就變了。

曹婉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有些好奇這姚氏的來意。

與姚氏可從無集，怎麼突然來看了？

不過既然人來了，也不好不見：“請進來吧。”

綠凝躬退下。

聽到姚氏要來，柳方霖放下碗，不再喂曹婉了。

曹婉也沒在意，以為姚氏是眷，所以他不好意思喂了。

姚氏進屋，便見曹婉依偎在柳方霖懷里，一副弱模樣。

見姚氏進來，曹婉瞬間坐直子：“姚姐姐來了，快坐。”

“咳~”柳方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卻是不曾往姚氏看一眼。

一口氣堵在姚氏心口，難得臉發青。

這里到底不是能發怒的地方，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

姚氏深吸了口氣，將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聽聞曹妹妹害喜嚴重，這幾日吃不下東西，正好我親自做了些爽口小菜，就想著拿些來給曹妹妹嘗嘗，或許能緩解一二。”

姚氏說著便將那酸黃瓜和辣蘿卜條端了出來。

曹婉一見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呀，我可太想吃這口了，姚姐姐您真是太懂我了。”

這兩日真的是什麼都吃不下去，早就想吃這酸辣口了。

“曹妹妹嘗嘗味道，若是喜歡，我那兒還有很多。”姚氏看著曹婉臉上的雀躍，表僵道。

“那我嘗嘗。”曹婉不疑有他，拿起筷子就想嘗嘗。

柳方霖盯著那兩盤小菜，突然便手奪了曹婉的筷子。

“老爺？”曹婉一臉震驚地看著柳方霖。

柳方霖表僵地扯：“你懷著子，不宜吃這些腌制食，若是你想吃酸了，我明兒再去買下酸梅來。”

曹婉聞言頓時幸福地笑起來：“我哪有那麼貴，再說人家姚姐姐拿都拿來了，怎麼就不能吃了。”

姚氏臉煞白地看著柳方霖：“我懷著風兒和云兒的時候，吃的也是這個。”

提到蘇淳風和蘇漫云，柳方霖的臉越發僵了。

見姚氏好像不高興了，曹婉嗔了柳方霖一眼，又看著姚氏笑道：“您別聽的，這小菜都是我吃的，等用飯的時候我一定嘗嘗。”

“你喜歡就好。”

姚氏木木說了一句。

在屋里坐了一會兒，姚氏便坐不下去了。

即便柳方霖控制著分寸，可兩人那膩乎勁，還是讓姚氏看不下去了，起告辭：“大姑爺和曹妹妹說話吧，妾告退了。”

見要走，曹婉忙起：“姚姐姐這就要走了？”

“回去還有些事。”姚氏隨口敷衍。

曹婉又連忙拿著桌上的食盒遞過去：“姚姐姐別忘了食盒。”

“食盒我屋里很多，這個就送于曹妹妹了。”姚氏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柳方霖，正好與柳方霖的眼神對上，才轉離開。

曹婉目送姚氏離開：“這個姚姐姐好生奇怪啊，竟然連食盒都不要了。”

曹婉說著又好奇地盯著那食盒，正想打開看看，卻被柳方霖拎了過去：“食盒給我理吧。”

說著又把那兩碟小菜裝到食盒里：“這兩碟小菜你也別吃了，明日我給你買酸梅。”

曹婉見他這麼張，便也不堅持要吃那小菜了。

柳方霖拎著食盒便出去了。

將食盒拿到自己的書房，柳方霖將食盒最后一層底下的暗格出來，果然看到一封信。

看完信，柳方霖臉有些難看。

許久，他才燒了那封信。

這夜，柳方霖沒有去主屋，也沒有歇在曹婉那里，而是自己歇在了書房。

福禧苑。

西苑的靜很快便被影一傳到了蘇汐月耳里：“郡主，姚氏去了西苑。”

“可見到那人了？”

“見了，在曹婉屋里。”

蘇汐月冷哼：“他可真是左擁右抱地好不快活！”

這好日子也到頭了，他也沒幾日能這麼快活了！

“姚氏還用食盒給他傳了一封信。”

蘇汐月倏地瞇眼：“看來時機已經，布置一下，今晚準備收網！”

“是。”影一應了一聲，便閃消失了。

蘇汐月則是起去了雪鶴苑。

蘇睿看到有些驚訝：“小月月？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蘇汐月笑著道：“想請祖父看場戲。”

“現在？”蘇睿更加迷茫了。

這麼晚了，看什麼戲？

蘇汐月挑眉：“應該還得要一會兒，不過我想父親一起。”

“他這會兒應該還沒睡呢，你去他便是。”蘇睿完全不知道蘇汐月要做什麼，只是單純寵孫。

蘇汐月便又去找了蘇長青。

深夜。

姚氏再次披著斗篷出去了。

不知道的是，才前腳才剛走，蘇汐月后腳便帶著蘇睿和蘇長青跟著出去了。

“小月月，這麼晚你打算帶我跟你父親去看什麼戲啊？”蘇睿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道。

年紀大了，他現在只想睡覺，對什麼戲的，還真不什麼興趣。

今日真是小月月找他呢，旁人他是絕不會理睬的。

“一出好戲！”蘇汐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又看著兩人道：“不過祖父和父親得答應我，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發出聲響，決不能打斷這出好戲。”

兩人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蘇汐月打的什麼主意，不過還是一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