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自不必說,而秦長淮,如今戰事纏。等他知曉自己的死訊時,隻怕已過了許久。
他或許會難過、或許會傷。
可有胡湘兒會陪著他、伴著他,幫著他走過這樣的緒。
他照樣還是南齊的大英雄,還是人人敬仰的王。
隻要能在數十年後,偶然間,想起曾經有過一個,蘇喬便沒有憾了。
曲九嵐見態度堅決,也不再勸,隻問:“師叔祖要弟子做些什麽?”
“將我易容方遙岑的模樣......我與本就樣貌相似,應當並不難。再者,替我好好守著紅巾翠袖。在阿淮回來之前,別讓方遙岑和顧登臨離開,也別讓他們聯係上外麵的人。其次,替我看顧好莫愁。”蘇喬說著,不覺頭有些幹,“我把我兒,就此給你們了。”
曲書安這才反應過來蘇喬的打算:“師叔祖想要隻前往?那實在太危險了.......師叔祖千萬三思。”
“我也想過讓你們陪著,可若沒你們三個守著,僅憑王府的守衛,不一定能夠看住他們......況且,方姑娘還與我模樣相似,要想離開王府,簡直是易如反掌。再者......王府裏的暗洶湧,書安應當知道了不。阿淮如今不在府中,王妃日裏忙著府中事務,膝下又有一對兒,自然也有無暇顧及的時候......隻要給你們,我才放心。”蘇喬道,視線卻落在了窗上,心中隻覺沉重。
“可......”曲文鳶還要再勸,曲九嵐卻開了口:“還有別的事,需要弟子去辦的?”
“隻做好這兩件最要的便好。我會吩咐下去,日後但凡你們所要求的,盡量滿足,也會告訴大家,在阿淮回來之前,我不會出門.......對外一律說,我一直在紅巾翠袖中。若是有人要來見我,也由你們想法子打發了。至於莫愁......若是王妃想要接過去住,也可應了,隻是千萬要時常注意著。”蘇喬又待了許多,大多是關於小郡主的,曲九嵐等人一一聽了,仔細記在心裏,末了,才由曲書安給蘇喬上妝。
蘇喬和方遙岑之間,實在太過相似,曲書安都不必費太多功夫。
最需要注意的,便是方遙岑眼角的傷疤,這陳年舊傷,當初的角度又很是刁鑽,要做得一模一樣,需要花些時間。
倒最後妝容完,已是後半夜,曲書安又教了蘇喬如何補妝,又教蘇喬如何練得方遙岑的氣質。
要人在短時間之,將自己的氣質完全轉換另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隻是學個模樣,騙過不認識方遙岑的人,卻也不難。
饒是如此,蘇喬也學了十來日,上才終於有了些許江湖氣。
準備妥帖之後,蘇喬才換上了曲文鳶的裳,在一個下午悄無聲息地自小門出了王府。
尚未急著離開,而是現在城尋了見客棧住著,待得第二日,取了事先備好的馬和包袱,給自己戴上了帷帽,方才大搖大擺地出了城。
可有一句話,做出師未捷先死。
蘇喬雖還沒到死的地步,卻也一出門,便摔了個大馬趴。
真正意義上的大馬趴。
馬失前蹄,將甩了出去,滾出幾丈遠。
還來不及坐起來,便有把大刀橫在了的肩上。
一抬眼,竟是人。
虞飛白。
虞飛白沒多說什麽,直接便劈暈了蘇喬,帶著往一片林子中去了。
蘇喬醒來時,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腳也被捆住了,正在一個冷的屋子裏。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裳,倒是整齊,費力地試了試前,那塊堅還在。
蘇喬不由得鬆了口氣,幸好他們沒搜。
或許是覺得鐵定逃不出去,用的不過是普通草繩,捆得雖,卻也不是不能掙。
蘇喬正要掙斷了繩子讓手腳獲得自由,忽然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你確定那真的是蘇喬?我可打聽了,寧王府裏安靜得很,隻說蘇側妃尚且在府中住得好好的。”這聲音低沉冷,蘇喬聽著耳,卻一時想不起來。
而另一道聲音,便悉得很了,是虞飛白:“你若不相信,把放了便是,囉嗦什麽?”
那低沉的聲音安靜了半晌,複而又道:“我不是不信你......若不信你,也不會事事聽你的了......隻是你那毒,到底有沒有用?我瞧著這兩日,他的起越來越好了。”
“他若就這麽死了,旁人難道不會懷疑你?隻有等他醒來後,指出兇手,再遭不幸,你才能徹底洗嫌疑......懂不懂啊。”虞飛白道,語氣中滿是嫌棄,蘇喬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此時的表。
“兇手......?”
“放心,我安排好了,你隻管做好你的戲......時辰也不早了,那丫頭你怎麽置怎麽置,別再來煩我。”虞飛白不耐煩地開口,而後便沒了聲響。
過了一會兒,蘇喬聽見椅轉的聲音,越來越近,接著,門被推開。
椅上的人冷冷地瞧著蘇喬,笑聲滲人:“蘇側妃,你醒了?”
蘇喬正要開口,忽而心思一轉,不神地坐直了,眸也沉穩下來,學著將聲音放得一些:“敢問......閣下是何人?”
“側妃當真是貴人多忘事,竟忘了小的。可要小的提醒一二,幾年前,在蘇府上,側妃親自命人,打斷了我的。”葉安康的目惻惻的,語氣中慢慢地恨意與得意。
他推著椅緩緩上前,速度控製得極好,似要讓蘇喬覺到迫越來越近。
蘇喬卻對著他的視線,目沉穩如水,讓葉安康心中有些拿不準,也......不覺得有些心悸。
“閣下,本是蘇府的人不?”蘇喬問道,邊甚至帶了淺淺的笑意。
葉安康打量著蘇喬,並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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