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一件事,需得求側妃周全。”穆泉說著,子一矮,竟跪了下去。
其他幾人也隨著穆泉而跪。蘇喬知他有事相求,若自己不應,是肯定不起的,當下也不急著答應,隻穩穩坐著,說道:“穆先生請說。”
“之前主假意降於睿王,為的是利用他當前的權力手段。隻待得來日事,便將他做下的惡公諸於眾。可眼下,主與姑娘自不可能再籌謀此事,而睿王已深陷泥潭,無法,勢必惱怒,要取了主的命解恨。我等不求許多,隻願尋個世外之地,安然度過此生,還請側妃仁慈,周全此事。”
“我不過一介流之輩,哪裏能有這樣的本事。”蘇喬道,“既是世外之地,想必也不是輕易能被尋出的。”
“睿王畢竟是皇子,手底能人異士層出不窮,要尋幾個殘兵敗將,並不是難事......還請側妃念在以往同姑娘的分,救我等一命。”穆泉懇求道。
蘇喬心中一,想穆泉他們倒是難得的忠心。
他們大可棄之不顧,自去姓埋名。睿王要打要殺,也是衝著顧登臨與方遙岑,與他們無礙。這會兒二人落難,他們竟不離不棄,實在蘇喬敬佩,也不忍他們就此丟了命,沉半晌,問道:“睿王此番行為,定不會線索也無,你們可有何證據,證實了他有不臣之心?”
“有。”穆泉忙道,他後一人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厚的油紙包,“主私下裏收集了睿王與高竹來往的信件,側妃請看。”
蘇喬接在手中,拆開了油紙,裏麵有十七八封信,一一拆開來看了,看得蘇喬心火旺盛,咬牙切齒,恨不得拿柄長劍在睿王上幾個窟窿,方勉強解氣。
“這事,我並不能應承你們,隻能盡力。倘或睿王此次不能跌穀底,我的命也難保,你們......好自為之。”蘇喬將信一封封折起收好,穆泉聽了,則是激不已:
“謝過側妃。另,還有一件事,需求側妃應承。”穆泉說著,看了方遙岑一眼。見隻顧與顧登臨說話,並沒注意到他們的形,便悄悄地,從懷中掏出一個什,極快地塞進了蘇喬手中,生怕被誰看見似的。
蘇喬定睛一看,竟是銅雀令,不由得訝異:“這......”
“側妃!”穆泉連忙出聲,一麵張地著方遙岑,“還請側妃帶走置,早些時候,姑娘見了這,竟癲狂起來,幾乎不曾傷了自己。我等也是別無他法,隻能求側妃周全。”
“你們辛苦奔波,幾乎為此喪命,便這麽給我了不曾。”蘇喬有些難以置信,小小一塊銅雀令拿在手中,隻覺燙得慌。
穆泉自嘲地一笑:“側妃是知道的,此,已沒了用。便是再有人使之召集,也無人響應。我等拿了,若不小心被姑娘見到,反而會加重的病癥,隻能求側妃置。由側妃置,我等也安心許多。”
蘇喬著銅雀令,一時百味雜陳。
曾經人人爭搶的珍貴什,這會兒卻一文不值。
終究爭搶的,是它背後所能帶來的東西,而非這小小一塊令牌。
前世今生那許多事,皆因這塊令牌而起,倒不如就此毀去,一幹二淨。
蘇喬正要讓王軒手,忽而又想起了什麽,隻將令牌收了懷中,道:“我知道了,穆先生還有所求麽?”
“此二件事,已是不之請,再不敢奢求更多......多謝側妃不計前嫌,以德報怨。來日若有用得著的地方,我等定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穆泉說著,重重將頭磕在地上,那聲響似乎撞在了蘇喬心上。
“穆先生請起。”蘇喬一個虛扶,穆泉等人自然便也起。見蘇喬從荷包中拿出了銀子,連忙擺手:
“千萬不敢,不怕側妃笑話。我等上雖無太多銀錢,好歹也夠路上所用,哪敢再拿側妃的銀子。”
“若顧先生與方姑娘好好的,我自不多事,可如今......路上還不知要起什麽波折,到底有餘些好,以免到時捉襟見肘,再生出什麽事故。再者,憑穆先生給的這兩件東西,便立了大功。先生誌不在朝堂,我也不敢勉強。隻求先生千萬手下這點子心意,以免妾心中不安。”蘇喬勸道,穆泉遲疑半晌,又看著床上的二人,終究紅著臉接過了銀子:
“在下,於在側妃麵前說話。”
早些時候,他對蘇喬過殺心的,若非方遙岑嚴聲製止,隻怕在蘇喬手腳被縛之時,他便手取了首級。
而如今,隻覺得愧難當。
“先生多慮了,你我各為其主,評不出對錯。還請先生千萬保重。”蘇喬起,向穆泉一抱拳,穆泉自也回禮。
再看方遙岑,這會兒倒是不再言語,卻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隻癡癡地笑著,不覺一陣心酸,也不忍再看,便向穆泉等人告辭。
四人回了客棧,蘇喬正打算讓人把東西給秦長淮送去,自己想法子拖延一段時間,再溜走,卻見沉木已經回來了,麵不虞。
蘇喬心中一個咯噔,急忙問道:“可是王爺出了什麽事?”
“王爺無事,如今戰事穩了。高竹一時掀不起什麽風浪,這會兒想聖上請旨,趕回京城。”沉木遲疑了會兒,開口道,“夫人家中,出了些事。”
“怎麽了?”蘇喬忙問,沉木左右看了看,見都是自己人,略微放心了些,卻仍悄聲道,“令尊大人與大公子被人告發,這會兒已經下獄了。”
沉木一麵說,一麵指了指天。蘇喬當即明白過來,一張臉變得煞白,形一晃,幾乎跌倒下去。唬得沉木等人又不敢扶,又怕真的傷著什麽。
“夫人千萬珍重,如今王爺不敢擅離職守,隻等聖上旨意。夫人先回去要,好歹想些辦法,拖延至王爺回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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