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音倒也擅長察言觀,見蘇喬無打采的,隻放不下心,厚著臉皮送了蘇喬回去,也不多做打擾,便也離開了。
蘇喬回去時,曲書安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
盡管蘇喬說過,方遙岑逃出去怪不得他們,可曲書安總覺得自己有負所托,便隻能在旁的事上多下功夫將功贖罪。這會兒一見蘇喬,便忙著迎了上來,道:“師叔祖,蘇三公子這會兒正在山水樓裏。”
山水樓是京城中有名的酒樓,以之致的菜肴為人津津樂道。
“去向王妃稟告一聲,隻說我要出去。”蘇喬吩咐青溪道,雖然才剛回來,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青溪顯然有些猶豫:“主子您才回來,這又要出去......”
“去向王妃稟告。”蘇喬沒耐心道,青溪渾一凜,連忙去了。
“書安,我這會兒看起來如何?”蘇喬問,曲書安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蘇喬的臉,搖搖頭:
“似乎舊病纏。”
“那便麻煩你,替我好生收拾一番,莫要讓人看清了。”蘇喬說罷,徑直往屋中去了。
曲書安跟在後,在他一雙妙手的描繪之下,蘇喬似乎變了一個人,容煥發,麵紅潤,像是經曆了什麽大喜事一般。
曲書安還當自己太過了些,正想著要不要添些灰白,蘇喬卻很是滿意。待青溪帶回胡湘兒的允準之後,便帶了書安兄妹離府。
蘇環是帶了新娶的夫人前來用餐,新媳婦年紀尚小,不過十六七歲。夫妻兩個正是恩的時候,喝口水都覺得香甜。
蘇喬直接進了屋,倒小夫人一愣。
蘇喬也是一愣,竟是展家的兒。
展玉姝是認得蘇喬的,之前聽說蘇喬惡疾纏,連門也不得出,這會兒見了,不由得一喜,正要上前寒暄一番,忽而又想起了什麽,怯怯地了蘇環一眼,低下了頭。
“三姐姐麵不錯,想來子是大好了。”蘇環倒是起相應,蘇喬卻含笑問向展玉姝:“展二姐姐的病如何了?”
“已大好了,雖子還虛著,卻不會疼了,隻是每日裏都要吃藥,天天苦呢。”展玉姝輕聲道,也不敢抬頭。
“之前還與二姐姐說,不知是誰有這樣的福氣,能娶了你做妻子。沒想是我家三小子。”蘇喬上前兩步,握了展玉姝的手,“若是他敢欺負你,你便來告訴我,我雖不能把他如何,卻能王爺替你做主。”
“不、不會,夫君對姝兒很好。”展玉姝說著,麵上不由得紅了一大片。
蘇喬一笑,不置可否:“天也不早了,姝兒不如先回去吧,我與環兒有些話要說,便不送你了。”
展玉姝驚慌地向蘇環,見他點了點頭,才略安心些,朝蘇喬福了一福,這才帶著婢出去了。
蘇喬也喚了曲書安兄妹去門外守著,屋裏便隻剩他們姐弟。
“見三姐姐無礙,環兒便也安心了。”蘇環笑道,蘇喬的眸卻冷了下來:
“妾此次前來,是為著向大人討一句話。”
“姐姐如此說,實在折煞兄弟了。三姐姐有什麽想問的,盡管開口,當弟弟的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蘇環道,蘇喬已然坐下了,他卻依舊站在旁邊,很是恭謹。
“妾隻想問大人,何時是我與瑯小子的死期。還請大人慈善,先行告知,我們姐弟也好提前做足準備,未免到時還留下憾。”蘇喬冷道,隻著蘇環,蘇環大大方方地對上蘇喬的目:
“三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環兒怎會對三姐姐與四小子有所不軌?”
“父親與大哥哥,不也獄待斬了麽?接下來,你還要用什麽罪名,加快他們的死期?”
“父親與大哥圖謀不軌,這是有證據的。姐姐可願聽環兒解釋一二?”蘇環笑問,蘇喬並不言語,他便接著開口:
“三姐姐可知,何為銅雀令?”
“你隻說你的,在這賣關子。”蘇喬語氣不善,蘇環隻笑了笑:
“昔年陳國將歿,為君著不堪認輸,便與臣燕家定下,以銅雀為令,待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後,重振河山。為朝臣,若是得了銅雀令.......姐姐以為該當如何?”蘇環問道,蘇喬不答話,他也不在意,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自然是該上奏聖聽,絕了這些賊人的心思。可父親與大哥非但沒有出銅雀令,反而還好生保管,最後與了賊人手中.......這等欺君叛國之事,環兒怎可視若無睹?便是拚著世人斷了脊梁骨,也萬萬不能包庇。”
蘇喬冷笑一聲:“蘇大人大義滅親,令世人敬佩......隻是,還請大人回答妾的話。什麽時候,會到妾?”
蘇環歎了口氣:“三姐姐怎麽不懂呢,父親與大哥是犯下了錯誤......”
“如今隻有你我二人,外麵有人守著,也不怕隔牆有耳。環兒也不必與我裝模作樣,坦誠相見吧。”蘇喬打斷了蘇環的話,蘇環長舒了一口氣:
“便如同環兒所說那般,父親與大哥是做錯了事,方才該到懲罰。三姐姐與四弟並沒做錯什麽,環兒自與你們親無間。”
“好一個親無間,敢問三爺,父親與大哥到底做錯了什麽,得你起了殺機?”
“王氏的所作所為,想必三姐姐也知曉。二姐姐是被害死的,三姐姐應當也清楚了。”蘇環說著,忍不住握了拳頭,“可,若非蘇征衫昏庸,一昧的信任縱容王氏。二姐姐又怎麽會落於虎狼之口,又怎會香消玉殞。向來聽話孝順,對蘇征衫,對王氏也是敬有加,最後竟落得如此的下場......可見天道不公!”
蘇環說著,緒不由得激了起來,花了好些時間才緩過來,沉聲道:“至於蘇瑝,助紂為,當初,他若是為二姐姐多著想一分,多爭取一點,二姐姐也不至於落那惡人手中。他更加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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