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其他的貴婦敬酒,明婳也只是喝茶。
酒過三巡,宴上眾人漸漸有了醉意,明婳卻是腹中發漲,有點急——喝太多茶了!
正糾結著是否離席去凈房,方才還輕婉轉的幽州小調換了一陣頗有節奏的咚咚鼓聲。
伴隨著異域風十足的鼓點旋律,一群穿著西域舞服的妖嬈舞姬,扭著如柳細腰,拍著手中鈴鼓,從樓閣兩邊側廊魚貫而。
與此同時,房梁之上飄落無數淺白淡的花瓣。
眾人仰頭看去,便見房頂緩緩拉開一道口子,一位姿曼妙、紅如火的舞姬挽著長綢,宛若九天仙般,從這漫天飛花之中婉轉落下。
場上眾人皆發出驚呼聲。
“這是我們幽州的頭牌舞姬,阿什蘭娘子。”
侯勇笑著介紹:“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四方,阿什蘭的劍舞,得名家教導,也是驚艷絕倫。”
劍舞?
明婳被吸引了,想著憋一憋,看完這支舞再去凈房也不遲。
再看一側的裴璉,他眉梢輕抬,饒有興致般:“侯總兵費心了。”
侯勇道:“郎君盡興便值當。”
也不知是侯勇這略顯曖昧的態度,還是裴璉那微翹的角,明婳心下有點微微不舒服。
他很喜歡看這個舞麼?
是,這位舞姬出場的確很驚艷,姿也很婀娜,但他有必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明婳悄悄揪了手指,視線落向宴會中央那群舞姿翩遷的異域人兒。
知道不該不高興,這些舞姬只是獻舞呢,們又沒做錯什麼。
要怪就怪男人本好,從前裝得那般清心寡,敢是沒遇到他喜歡的。
再看那紅舞姬如水蛇般靈活扭的腰肢,明婳默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
雖然細,可相比之下,得像是鐵板。
唉,沒法比。
正郁悶嘆的,忽然一陣錚錚劍嘯聲響起,場上也響起一片好聲。
“霍如羿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好劍!”
“妙哉,實在妙哉!”
明婳抬眼看去,便見那阿什蘭已手握劍,挽起朵朵銀劍花。
明婳都看呆了,待回過神,勾手問著旁的天璣:“這劍和天璇比,哪個更好?”
天璣看了眼,低語道:“這只是耍些花架子,并無進攻傷人之用。”
“這樣。”明婳點點頭。
一個是舞姬,一個是武婢,手中的劍用途不同,自然也不好放在一塊兒比。
就在那阿什蘭握著劍來了個大下腰,場上氣氛正熱烈時,忽的一陣“咻咻”破風聲傳來。
眾人一開始還以為是鼓樂聲,待看到那場的羽箭,霎時大驚失,尖連連。
“啊!有刺客!”
“來人,快來人,速速保護郎君和夫人!”
上一刻還歌舞升平的和樂景象,宛若一片被陡然摔碎的鏡子,宴上一團,員、貴婦、奴婢、舞姬們都抱頭竄。
明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天璣拔劍護在前,“夫人小心!”
一支支箭矢如流星,從四面八方屋,明婳在太平富貴窩里養了十幾年,何曾遇到過這樣可怖的場景,霎時嚇得直往桌底鉆。
兩側的暗衛及時上前,拔劍擋去那紛紛來的箭矢:“快,快掩護主子和夫人離開!”
“夫人這邊。”
明婳剛鉆進桌子底下,就被天璣拉住:“這邊走。”
明婳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懵的,天璣拉,便跟著離席。
只往側廊撤退時,下意識往裴璉的方向尋去。
見裴璉也被侍衛們掩護著,心下暗暗松口氣,只那口氣才松到一半,便見那紅舞姬手持長劍,朝裴璉的方向猛沖了過去。
“殿下小心!”明婳失聲。
天璣見狀,也握著劍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保護主子!”
那紅舞姬與天璣和暗衛過了幾招,眼見節節敗退,無法接近裴璉,忽的劍鋒一轉,朝躲在柱子后的明婳沖了過來。
“夫人!”
“太子妃!”
“啊——!”
明婳還沒看清什麼況,便覺一把冷劍架在脖子上。
陡然睜大了雙眼,腦袋也一片空白。
劍…劍……
這冷冰冰的劍就抵在脖子上,能到那鋒利近的凌厲刺痛。
怎麼辦,現下該怎麼辦。
這舞姬是瘋了嗎,抓作甚,什麼都不知道……
“狗太子,速速出賬本,我便饒一條命,否則莫怪我劍下無!”
后傳來那阿什蘭冷厲的威脅聲,那抵在明婳脖子上的劍也收得更,明婳清晰覺到一陣鋒芒刺疼。
“你…你輕點,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明婳嚇得不輕,一張小臉都變得雪白,烏眸閃著淚,慌無措地朝前尋去。
“殿下…殿下……”哆嗦著,視線掃過眼前一張張臉龐。
看到天璣錯愕懊悔的表,看到或驚懼、或凝重、或詫異的一干貴婦員,還看到滿臉驚憂的魏明舟,以及……被暗衛們牢牢護在后的裴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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