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瑾豎起手,打斷了喋喋不休的青。
他溫和平靜地說道:“世子離開之后,小姐聽到金蟬中傳出不尋常的聲音,憂心你的安危,是以特意趕來。”
青趕立直了子行禮:“見過殿下。因為臣的事深夜勞煩殿下,都是臣的過錯!”
喬喬:“……”
別人都喜歡邀功,這青就奇了,專攬過。
“所以你不承認是嗎?”喬喬看著發小,“你不承認中途起,怪笑,然后又伏回去裝睡?”
孟安晴飛快地搖頭:“沒有,沒有,除非夢游!”
“要不然就是小妹你發夢了。”青笑道,“先前你便奇奇怪怪,說話沒頭沒尾。”
喬喬恨不得撿起地上的銅燈敲青腦袋。
“多說無益。”公良瑾淡聲道,“沉舟。”
沉舟上前,拱手:“是!”
向喬喬,解釋道:“我的道意名為多,能夠與旁人共,知旁人真實緒,無從掩飾。小姐有什麼問題只管問,我會替你分辨真偽。”
沉舟微笑著,抬手捉住孟安晴腕脈。
喬喬不微微睜大了眼睛。
向孟安晴,只見孟安晴仍是那副老實的樣子,臉上并沒有一心虛或畏懼,反倒還有點高興。
“嗯嗯!”細聲細氣地說,“喬喬快問,問了你就知道有壞人冤枉我,一定要把那個壞人揪出來,打死!”
看著好友悉的表,喬喬心緒不變得復雜,下心腸,冷聲問:“今日念的那些信,是你寫的嗎?”
“不是。”孟安晴答得飛快,“我念過一遍,都要氣死了!”
喬喬向沉舟,只見青微微凝著眉,幅度很小地搖了下頭,示意繼續往下問。
喬喬又道:“你再說一遍,你心中如何看待我爹、我大哥,還有我。”
孟安晴點點頭,又將白日說過的話復述了一遍。
說起青,仍是紅了耳朵,簡單地幾句帶過。
喬喬思忖片刻,將青遠遠趕開,又問孟安晴念信之時,是如何辯駁那些污蔑青的話。
孟安晴臉更紅,腦袋垂到了口,像只鴕鳥一樣,嚶嚶嗡嗡說了些“玉樹臨風”、“英明神武”這樣的溢之辭。
喬喬再看沉舟,沉舟仍是搖頭。
把青召回來的時候,沉舟見著青立刻也開始臉紅——孟安晴對青的滿腔意,也令被共。
喬喬蹙眉不解,絞盡腦又添了許多問題,從青州一起拔人家胡須,問到春日宴林天罡下毒,孟安晴的反應卻始終如一。
青歪眉斜眼地怪笑著,張了幾次口想要嘲諷喬喬,但一到公良瑾那冷冷淡淡的眉眼,立刻又把滿肚子話都憋了回去,憋得難,悄悄站在影里抓耳撓腮。
片刻之后,見喬喬實在想不出問題,公良瑾垂了垂眼睫,淡聲問道:“你父親奉南山王之命出征,戰死沙場,你就不曾有過毫怨懟?”
孟安晴飛快地搖頭。
公良瑾又問:“你久居王府,難免聽到些挑撥你與氏兄妹之語,就不曾有過片刻搖?”
孟安晴仍是搖頭。
喬喬看著那道細細的脖頸,以及幅度巨大堅定的搖頭作,不有些懸起心,生怕把自己的腦袋給搖掉下來。
公良瑾頷首,示意沉舟停止共。
沉舟拱手稟道:“殿下,孟小姐所言,句句發自肺腑,真摯純粹,絕無半作假。”
“毫也無?”
“無。”
喬喬怔怔看著孟安晴,只見臉上并沒有意外之,而是憨憨地彎起眼睛笑。若是周圍沒有外人,想必還要拎起擺原地轉幾個圈。
公良瑾面沉如水:“回答我的問題時,也無?”
沉舟立刻肅容,正,認真拱手:“稟殿下,也無。”
喬喬抿住,皺眉不解。
青著實忍不住了,輕咳一聲,道:“那便是徹底排除孟安晴嫌疑了,我就說嘛,咱府中教養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長歪瓜裂棗?都怪小妹打斷我,否則此刻我都撬開這柜子了,說不定已經知道究竟是誰在陷害孟安晴。”
公良瑾涼涼瞥他一眼,負手道:“世子,你帶孟小姐去歇息,好生令人看護。”
青像只大鵪鶉般老實點頭:“是。”
待那四人離開,公良瑾余掃過破釜,道:“那日你問我,如何得知江芙蘭有詐——家中遭逢慘禍,心中卻只有純粹思慕之意,便已是最大的破綻。”
破釜恍然點頭:“哦……”
喬喬驚道:“難道阿晴也中了邪?”
公良瑾搖頭,淡聲道:“當日未能及時察覺江芙蘭上的邪之,是因為江府邪之氣沖天,久居其中必會沾染。孟小姐上并無息。”
喬喬松了一口氣,卻又提起另一口氣:“那阿晴究竟有事無事?”
“自是有的。”公良瑾輕嘆,“人心必有暗面,至純至澈,那是圣人。”
“那究竟……”喬喬話音一頓,眨了眨眼,著公良瑾,不太贊同他方才這句話,“有這樣的人啊。您不就風霽月,不食人間煙火,全無世俗之。”
公良瑾失笑:“我?”
真誠地、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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