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沉舟慨萬分：“喔哇,姐妹,我竟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滿腦子只有忠義的正直之士！”

離霜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將一張臉板得更加冷若冰霜。

“走吧，隨我去見一見殿下。”沉舟挽住離霜胳膊。

離霜：“我……”

沉舟失笑：“你太害了吧姐妹！沒事，咱們殿下話很的，說不到兩句。我帶你上山的話，審查也免了——你也怕回答問題吧。”

離霜不微微張了張口——這個人，會讀心，好可怕。

看著沉舟拽走離霜，喬喬不欣地彎了彎眼睛，角浮起神微笑。

“小姐！”沉舟回頭喚，“一起回清涼臺啊。”

喬喬：“……”

咬住了。

這一刻，后仿佛多了一雙手，拼命將往前推，然而上卻又像綁著重重束縛，讓邁不開腳步。

已經數日不曾見過殿下了，每日學業繁重，夜里大部分時間都在吸納靈氣，倒也不覺得日子過得慢。

如此下去，那些有殿下參與的短暫時很快便會被淹沒在無數平凡的日日夜夜之中，為一段淡若煙云的、已經逝去的好。

這樣，總好過，飲鴆止。

不要再湊上前去了，不要再多看明月……

正躊躇時，沉舟忽然折返，抬手便挽住了，手指搭在腕脈上。

只一霎，沉舟怔忡地了眼眶。

“你……”沉舟迷茫地松開手，撓了撓頭，“這些日子你雖未過來清涼臺，可殿下提到你時，總是心甚悅——你怎麼卻在難過。”

喬喬心尖一，說不清道不明的麻意順著腔漫到十指。

下意識回了手，拎起擺轉就逃。

沉舟：“……？？？”

*

喬喬一路跑回赤云臺。

心臟在腔中劇烈跳，沖進庭院，“嘭”一下把后背倚靠在赤霞株上，抬起雙手，掩住了臉。

“鈴～”

鷹鈴響起，只聽“撲棱”一聲，一只漂亮的大青鷹落庭院，停在面前的花枝上。

它展開雙翼，了個大大的懶腰。

金黃的腳腕上系著一只青竹筒，它揚起爪子，將信筒遞到喬喬面前。

青來信了！

喬喬急忙抹了抹臉，收起那些云絮般的傷春悲秋，接過信筒，匆匆走回屋中，將信紙攤在桌面，細讀起來。

青每次寫信都異常嘮叨。

喬喬皺著眉頭看完一整頁，發現半句正事沒說，全在聊他那位不知姓名的知好友。

青說，那位好友的妹妹到了適婚的歲數，家中長輩催促，讓做哥哥的幫忙留意著些，可這位朋友并不知道妹妹喜歡什麼樣的郎君，就怕錯點了鴛鴦譜。

朋友向青請教，該如何與自家妹妹聊這樣的問題？

于是青便也跑來問喬喬同樣的問題。他在信中倒是寫得十分直接，徑直便問喬喬喜歡什麼樣的小伙子，他給挑幾十個備選著。

看到此，喬喬不緩緩眨了眨眼睛。

前世，青與筆友絕對沒有聊過妹妹的終大事。記得，在青來昆山院探之后，信中便幾乎不再提起那個朋友。

是哪里變了？

這般看來，先前倒是自己多心了，這個朋友怎麼看也不可能是韓崢——韓崢此刻自顧不暇，哪有什麼閑心給筆友寫信，談論什麼妹妹的婚事。

喬喬咬住，搖搖頭，挪走了這一頁，繼續往后看。

青這人雖然討嫌，但答應的事都會辦到，后面便該寫到他回家詢問阿爹赤紅之母的事。

翻過一頁，喬喬眉頭越皺越。

青東扯西拉半天，才慢悠悠地寫道，阿爹離開王府，率軍輕裝簡行，陪同一位江姓老友去了威武山，調查一樁巫蠱案。

青怕喬喬等得急，便先寫這封信告知青州的況，信件送出之時，他會前往威武山，接應阿爹，順便問那赤紅之母的事。

信到這里便再無下文。

喬喬難以置信地移視線，落回那幾個刺目的字眼上，仔細看清。

“江”、“威武山”。

心臟跳錯，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威武山，便是父兄前世葬之地！

而殺他們的人，正是江白忠！

喬喬腮幫發麻，寒意順著脊柱躥上后腦。

怎麼會，怎麼會，八年后的事，怎麼會提前至今！

因為無法細說前世之事，只告訴過青要提防韓崢邊的劍道大宗師江白忠，沒想到青還未回到青州，阿爹便已去了威武山。

深吸了好幾口氣，摁住桌面，站起。

這不是有能力阻止的事。父兄，不容有失！

喬喬死死咬住，起出門，順著山道直奔清涼臺。

這個世間，唯有一個人會相信的話，也唯有他能夠幫助。

此刻，再顧不上別的。

*

喬喬抵達清涼臺時，離霜已經離開。

見到公良瑾那一霎，喬喬忽然覺這一段不曾見面的時突兀地消失了，仿佛昨日，不，仿佛方才還與他見過面，聽過他的聲音。

眼前之人，悉依舊。

他微笑著向，見面不對，便起繞過案桌，立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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