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一，淚水終究還是撲簌落下，劃過笑意綻放的角。

他溫聲對說：“那時，當有一個重要轉機，與你相關。”

喬喬怔怔了，蹙眉思忖良久，仍是輕輕搖頭。

大婚之后，韓崢便停了那些寧神鎮靜的食補，不再神思混沌，卻被清醒地剪掉了翅膀，束在閣中。

哪里能為殿下做什麼呢？

“想不出，無事。”他微笑道，“幻陣破滅之際，我已堪其中原理。遲些，你我投桃報李，還那二人一次誅心之局，屆時便能看到他們所知的。”

喬喬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實不相瞞，本以為接下來一段日子，殿下該是個臥床不起的病人。

沒想到這個病人兇殘得很，竟已準備反將一軍。

“我其實也十分好奇，京陵被困，為何無人發兵。”公良瑾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

喬喬輕輕點頭。這也是想了兩輩子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忽然，軀微微一震，驚奇抬眸：“……難道殿下已知道韓崢二人藏何？”

他渾不在意地隨口道：“皇陵。”

喬喬恍然點頭。

當初，裝神弄鬼的無間珠華曾炫耀地擲出許多與公良家相關的件。如今，這二人又在皇陵設局狙擊殿下，十有八、九，便是因為某種機緣而藏于陣中了。

難怪一直抓不到人，也難怪那個陣總是出問題。

鄭重其事地點頭：“那殿下，我們上哪里去找圣階之力來布陣？”

他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摁在的腦袋上。

“你來想。”他輕笑著道，“多有點參與。”

喬喬：“……”

“不著急，慢慢想。”說了會話，他神明顯不濟，低低地咳嗽起來。

喬喬心中疼痛：“抱歉，殿下……”

是令他道心損。

他抬手，掩住的。

清冷黑眸緩緩抬起，靜靜注視著。

“是我遲到。”他道，“那一日，因為喜歡的姑娘或許會來問我討一幅字，想給留個好印象，挑飾，耽誤了時辰。”

他的神和語氣都很平靜，眸溫和地落在的上。

“不要難過。再不會了。”

第91章 草長鶯飛

喬喬的心神飛回那個春夜。

在竹廊上狼狽奔逃,遇見了殿下。以為他是韓崢，斥他一聲皇無禮，然后翻過竹扶欄，落蓮池,濺起漫天翡翠流。

那天,他穿著什麼樣的裳？

此刻回憶起來,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記下了每一細節。

雪絨大氅被他反手摘下,披在的上。

里面是一襲極清朗的月白袍，廣袖鑲著月華般的銀白暗紋,腰環同的束封，垂一縷豎佩,尾端小小地嵌著一枚致紋刻，圖案是，赤霞花。

那是,他特意為喜歡的姑娘戴上的佩飾。

的心臟輕輕一,眼眶涌滿酸甜。

抿了抿,又抿了抿。

“您沒有遲到。”蘊著水汽的聲線又低又，帶著那麼一微妙，“那不是正好趕上撈我了麼，我還沒向您道謝。”

可不會忘記自己是被一張漁網打撈上岸的。正常來說，被網撈起來的人應該都不會記得道謝……吧？

公良瑾神微滯，然后若無其事地笑開，一副理所應當的坦然模樣：“小事，不必言謝。”

喬喬：“……？”

把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認真地打量這個人。

謙謙君子，溫潤若玉，臉上一心虛也無。

看了他片刻,不有點懷疑人生，覺……用漁網撈人好像、大概、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那，”覺自己的臉頰騰起熱意，轉了轉眼珠，著別輕飄飄地問，“那天，您喜歡的姑娘，問您討字了嗎？”

心臟跳得飛快，泛紅的耳尖豎起來。

分明已經知道答案，卻仍是懷揣著難言的忐忑，要問他確認。

心下兵荒馬，草長鶯飛。

聽提起這個，公良瑾抬手摁了下眉心，語氣意味不明：“沒討，老師倒討了。”頓了下，“三千字。”

喬喬：“……”

自省書的慘禍可不敢忘記。

“于是。”他頓了頓，語氣平緩，認認真真道，“我只能讓與我，有難同當。”

“！”

這就是他罰寫自省書的原因？！

喬喬覺自己懷中揣了只兔子，狠狠一蹦，踹得口震。

“……哦。哦。”聲線，鎮定地起，“那殿下，醫師說您要早睡，我便，先不打擾了。”

他低低地笑，嗓音輕啞溫和：“去吧。”

喬喬端端正正施禮告退，姿勢標準，神平靜，一舉一毫無瑕疵。

……才不會得意忘形，也絕不是落荒而逃。

鎮定自若，淡然守禮，留給他一個完的背影。

一步，一步，姿態優雅，不疾不徐。

公良瑾目送喬喬同手同腳離開他的寢殿，垂眸，輕輕笑出聲。

喬喬一踏出高檻，便有兩名侍迎上前來，引前往東側廂房。

進廂房，喬喬不恍惚了片刻，一時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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