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不喜歡看呢?
除非是姜云琛那種欠揍到足以讓人忽視他的。
但又到些許意外,先帝對含章公主的寵史無前例,不滿周歲的時候,就給在城外辟了一座莊子,規制與親王無差,食邑也在嘉寧長公主等一眾皇室子之上。
還是今上即位之后認為此舉過于奢靡鋪張,才削減了的待遇。
先帝與今上父子分寡淡,卻對姜云琛和姜云瑤青睞有加,姜云琛作為皇長孫也就罷了,而姜云瑤……是因為像沈太后嗎?
姜云瑤仿佛看穿的想法,嘆息道:“我直覺,我祖父未必如外界說的那般厭棄我祖母,當時世家只手遮天,他們最重視脈門第,怎會容忍一個異族公主占據中宮之位、生下的孩子為儲君?在我阿娘嫁給阿爹之前,我的外祖父也曾高皇帝臨終所托,一心要將我祖母死。”
趙晏從未聽說過這些,一時詫異:“依你此言,先帝故意冷落沈太后,實則是為了保護?”
“那就不得而知了。”姜云瑤道,“這種‘保護’不要也罷,我阿爹專寵我阿娘,朝中非議只多不,也沒見我阿爹為了‘保護’阿娘,就把關進冷宮,再納十個八個妃嬪。”
趙晏一笑,沒有再和繼續爭論這個話題。
先帝心如何作想,無從猜測,也無權予以置評,但姜云瑤作為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在罐中長大的公主,永遠想象不到當年的世家大族猖狂到何種地步。
趙家曾深其害,若非祖父是先帝心腹、又素來謹小慎微,只怕早就被謝家吃得骨頭都不剩。
避重就輕道:“生于皇室,尤其是坐在陛下那個位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確實難能可貴。”
“我阿兄曾向我保證,阿爹給阿娘的,他也能夠給你,只可惜你不喜歡他。”姜云瑤揶揄,“晏晏,你不如試試接他,反正和離還有段時日,說不定,你能找到他的一些可取之。”
“阿瑤,你到底是誰的阿妹?”趙晏忍俊不,姜云瑤連勸都勸得這麼勉為其難。
“我自然是希你們都好,”姜云瑤認真道,“但強扭的瓜不甜,我想要你留在宮里,隨時都能和我玩,卻不能強迫你做違背心意之事。”
趙晏作勢嘆道:“到時候你嫁了人,搬去公主府,還不是要留我一人在宮里?”
姜云瑤不以為然:“八字沒一撇的事,我阿爹阿娘都沒催,你反倒替我急上了。”
趙晏笑了笑:“倘若到元月十五,我還是不喜歡他呢?”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與他一拍兩散,拿了和離書走人便是。”姜云瑤干脆果斷,“你若離開,我就要給自己一個駙馬了,到時候你我時常見面,結伴游玩,我阿兄一人在宮里寂寞。”
趙晏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卻道:“他有了新的太子妃,才不會寂寞。”
說罷,不由自主地想,下一個太子妃會是誰?
宋國公府可能會卷土重來,試圖送明德郡主宮,但姜云琛似乎對并無好。
他從小到大,除了,好像還真沒親近過別的小娘子。
算了,他的事何時得到心?
愿意嫁給他的子不計其數,他總能遇到合乎心意的那個。
沒由來地,不想再細究此事,將話題轉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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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姜云琛與皇帝待了臨川王府暗訪僧人了緣的事,略作猶豫,沒有提及西域半個字。
換做旁人,他可以編造一套天/無的說辭,但父親慧眼如炬,想要欺騙他難如登天,自己曾經遇刺的事很快就會暴,而且打心底里,他不愿對父親撒謊。
于是索避而不談。
父親既已將調查臨川王的任務給他,他不妨把西域那邊的爛攤子一起了結。
他從不懷疑父親對他的倚重和信任,但年輕氣盛,總想著做出一番績,得到父親另眼相看。
皇帝聽罷他的最后一字,擱下筆,悠悠問道:“所以你如何打算?”
“放長線釣大魚。”姜云琛道,“招提寺的事,現在沒有證據直指臨川王府,劍南道那邊,倒是可以將他的人馬抓來,但他若死不認賬,我們也無法因此就說他意謀反。青奚割據一方的時候,尚且被阿爹不費吹灰之力傾覆,何況二十多年過去,王室員早已所剩無幾,誰會相信他們有能耐助臨川王就大事?”
皇帝微微一笑,就聽他繼續道:“他沒有從了緣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拉攏趙家又接連失敗,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妨再給他些時間,看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而且,”姜云琛頓了頓,目幽深道,“阿爹,您不覺得那些所謂的‘皇親國戚’尸位素餐太久,該尋個由頭徹底解決一番了嗎?”
“臨川王親自把機會送上門,我們豈能辜負他的好意?”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很好。這招‘引蛇出’,頗有先帝的行事風范,不枉他早年對你的栽培。”皇帝話音溫和,神卻不覺鄭重,“大業者,時常需要犧牲一些東西,但我希你心里永遠存著一條底線,明白什麼才是你最珍惜、永遠都不想失去的。以免因小失大,落得后悔終生。”
姜云琛一怔,覺得父親話里有話,卻又不知該如何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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