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學子目睹了大學士在此教訓顧太傅家的兒子和自己的兩個弟弟后,早就嚇得魂不附,生怕也因此到衛君臨的報復,哪還敢私下非議衛子半句,只恨不得自己今天沒有來過,就沒聽過顧慶來說的混帳話。
衛君臨讓他們都走了,一眾毫無后臺的學子趕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他沒再看自家兩個弟弟和鬼哭著娘顧慶來,只對衛子道:“都回去吧。”
衛桐上前拽著子就走了。
若不是衛君臨已出了手,會下更重的手教訓他們。
下樓的時候姬柏安直嚷嚷著:“這幾個孫子,就該這樣教訓他們。”
一眾人打道回府。
回府后,各回各屋歇著了。
衛子在自己屋的榻上躺著,神有一些恍惚。
今天鬧這一出,雖然是解氣了,也讓他和衛君臨的相蒙上了一層尷尬。
“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嗎?”天璣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自從他跟著衛子一塊回帝都后,他的差使就輕松了。
衛子要去國子監讀書,他不必跟著。
過年了,衛子有自己的朋友要玩,他也不必跟著。
所以,他并不知道小主在外面發生過什麼。
年回過神來,如玉的眉眼致,語氣清冷:“你去給我辦件事。”
“是。”
*
且說,衛君卿拖著胳膊去了醫館讓人給包扎了一下,回府后都沒敢去見他了。
至于顧慶來,他被抬回府上后,迎來的先是一陣兵荒馬。
縱然他不是顧太傅的獨生子,那也是嫡出的,生慣養著呢。
府里趕請來了太醫。
他有兩重傷,頭破流,失過多,也讓他昏昏沉沉,臉發白。
另一就是腳踝子骨碎,即使是好了,也無法再行走。
只能變瘸子了。
莊太醫把后果都說了一下,太傅夫人一聽這話就哭天喊地,撕心裂肺。
不要兒子變瘸子,不要變瘸子啊!
顧太傅也是又心疼又氣憤,怒火中燒,問他是誰打的。
顧慶來有氣無力的說是衛君臨。
顧太傅震驚不已,問是為何,顧慶來支支吾吾的說是因為他罵了衛子幾句。
罵幾句就把人打這樣子?
莊太傅氣得拍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一定要進宮求見陛下,求陛下給他討回這個公道。
顧太傅當時就讓人備了馬車,他要去告狀。
金碧輝煌的宮殿冷冷清清。
先帝駕崩,龍都還沒下葬,宮里一眾人還都有孝之。
聽聞太傅求見,姬玉溫也就宣了。
顧太傅進來跪下,老淚縱橫:“陛下,求陛下為老臣做主啊!”
皇帝詫異:“顧太傅,有話起來說。”
“賜座。”
一旁的公公搬了座椅,顧太傅抖著坐了下來后,把兒子被打得頭破流,生不如死的事說了。
姬玉溫聽得微微擰了眉,道:“顧太傅,這事待朕了解過,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顧太傅謝過恩,這才從皇帝面前退了去。
他這邊前腳剛走,姬柏安就跑過來求見自家皇兄了。
他來到姬玉溫面前氣憤的道:“皇兄,那個太傅是來向你告狀的嗎?”
姬玉溫看了一眼這位最小的弟,道:“看來你知道的比朕多,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姬玉溫就是料到顧太傅可能會來告狀,早有準備了。
他又把顧慶來辱罵的話說了一遍后道:“皇兄,顧慶來這麼的賤,你說他該不該打?”
確實該打。
姬玉溫只能頷首,若這就是事實,即使是他的老師,他也沒有辦法為他做主了。
可是——
人生變幻無常。
顧慶來死了。
早上的時候,奴婢前去伺候,發現他冰涼多時,四肢僵。
太傅夫人抱著兒子的尸哇哇大哭,顧太傅又進宮了。
皇帝傳旨下去,把這個案子移給了大理寺,讓秉公理。
大理寺接到旨意后就由卿璃王前去了太傅府上了解事,最后判定為誤殺。
在景國殺人有謀殺、故殺、劫殺、斗殺、誤殺、戲殺、過失殺7種,合稱七殺。
前四種基本都是死刑,誤殺雖然免死也要流放三千里,生不如死。
因為殺人的是靖安侯府的世子,又是閣大學士衛君臨,這事沒有大張旗鼓地審理,璃王把調查的結果先呈到皇帝面前了。
姬玉溫卻冷冷看著他道:“璃王,你告訴朕,律法如果不公,會帶來什麼后果?”
璃王:“回稟陛下,律法不公會嚴重挫傷民眾對朝廷的信任,會踐踏律法的尊嚴和權威,進而對朝廷的公信力造難以挽回的損害。”
“那你說,論罪,當如何判?”
“稟陛下,誤殺死罪可免,但要流放三千里。”
姬玉溫一拍龍案:“那就去秉公辦理啊!你來我這兒說什麼啊?”
因著新帝這道旨意,在不久后,錦衛軍就前來靖安侯府抓人了。
短短一天之,風云變幻莫測。
誰也沒想到,事會變得這麼不可逆轉。
錦衛軍過來,全府的人都被驚了。
錦衛軍拿著逮鋪令,語氣還算客氣:“東閣大學士,你誤殺了顧太傅之子顧慶來,這是逮鋪令,請跟我們走一趟。”
顧慶來已死,靖安侯府自然是已接到消息,為了這事靖安侯也已私下里去活了,但也沒想到判令下得這麼快。
這分明就是不給他兒活路啊!
衛君臨面上倒是沒有多余的表,他看了一眼家里的人,舉步走了。
“君臨,君臨啊!”湯老夫人不住這個打擊,大喊一聲,上一,就要往下癱,一旁的奴婢趕把扶住。
老太太大聲喊了起來。
靖安侯怒火中燒,轉過,抬手就給了離他最近的衛君歡一個耳刮子,大罵一聲:“逆子,逆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你連累到你大哥,你現在滿意了。”
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靖安侯忽然覺得力氣被走了大半,一雙眸子也紅了起來。
衛君歡當時就被打得落下了淚。
衛桐心也不好,衛君臨是為了給子出氣,才誤殺了那個混蛋。
道:“我去青侯那邊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靖安侯連連點頭:“好,六六,青侯那邊就拜托你了。”
他也要去活,一定要把兒子救出來。
且說,衛桐第一時間匆匆去了王府一趟。
自從先帝駕崩,過年的這幾天,王就閉門在府了。
他雖閉門不出,消息卻并非封閉。
衛君臨誤殺莊太傅的兒子一事,他自是知。
衛桐前來問他:“義兄,大哥是兇多吉,還是吉多兇?”
王緒低沉,道:“都下了逮捕令了,自然是兇多吉。”
本沒有給靖安侯府緩沖的余地,這是勢必要問他的罪了。
姬玉溫這個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卻也沒想到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閣。
閣那幫老臣,都是先帝的人,個個位高權重。
據說,當初他陷云國時,閣一眾人都反對營救他。
王道:“就衛君臨這件事來看,毫無疑問的,他要拿靖安侯府開刀,給自己立威。”
“他會殺了大哥嗎?”
王道:“誤殺,罪不致死,最壞的結果就是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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