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大將軍到了沒有？」

「陛下，按路程看，至還需7日。」

「秭歸有無消息？」

「陛下，暫時還沒有。」

「如果大將軍到了，立刻來報！」

「陛下放心！」

劉閃習慣地問完之後倒頭又睡。

自從劉閃來到永安，他始終閑得無聊，幾乎每日都在睡覺，但每天都沒睡好，因為蚊子實在太多，夜裡怎麼也捉不幹凈。

正在迷迷糊糊中，劉閃似乎聽見殿外有人在竊竊私語，彷彿談論的事都與自己有關。

劉閃困意全消，立刻坐起仔細傾聽，發現低聲說話的不僅有向寵、鞏志和張翼，似乎還有幾個陌生的老者，劉閃滿腹疑地來到殿外。

「怎麼會有史在此？」劉閃驚愕地問道。

「稟皇上：下奉丞相之命前來，專門記錄皇上東征的詳細過程。」

「臥槽！」劉閃在心裡怒罵著蔣琬，這簡直就是捧殺！這是要我在史面前出醜嗎？

劉閃自然不知道，其實蔣琬也是一番好意：由於前兩次駕親征時都沒有史隨行，特別是他單挑司馬懿之事被傳得神乎其神，史不敢大意，直到魏延回都時，史問清當時的詳細況后才記史料。

此番東征前，劉閃又留下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豪言壯語，滿朝文武和蜀中百姓得一塌糊塗，蔣琬這才命史前來，如實記錄皇上東征的功偉績。

劉閃此番「東征」，一是為了打消姜維的顧慮，二是為了躲宮裡的那些嬪妃，三是為了給秭歸城送一批重型裝備。由於姜維將秭歸的防務安排得井井有條，他這趟過來不過是打打醬油，順便激勵全國百姓和兵將的士氣而已。

自從到了永安之後，由於巫縣和東被吳軍佔據，劉閃沒法進秭歸，整日都在永安城中閑得無聊，哪知蔣琬卻當了真，還煞有介事地派來了史！

「你們都記了些什麼？」劉閃尷尬地問道。

「這……」

「但說無妨！」

「皇上抵達永安23日余，其間養蓄銳，每日多問軍務。」

「養蓄銳？養蓄銳？好！好！記得非常好！」劉閃暗嘆，原來史也會玩文字遊戲，自己整日睡大覺，在他們的筆下的就變了「養蓄銳」！這確實高明！

既然有史在此，劉閃突然來了神：「張將軍，巫縣的報打探得如何？」

「陛下，巫縣由吳國禆將張梁和周胤駐守，城中駐有吳軍3千。」張翼口而出，這些敵他早就掌握地一清二楚。

「好！咱們養蓄銳20多天，是時候攻城了！傳令：鎮北將軍張翼，引兵8千，隨朕到巫縣以西10里下寨，明日巳時，準時攻城！」

「陛下，真要攻城？」張翼不知道劉閃的心思，一聽到「攻城」二字就來了神。

張翼算得上蜀國的老將，他曾參加過漢中之戰，也曾到南中平，諸葛亮的多次北伐都有參加，特別是去年那次北伐，張翼曾是大軍的前部先鋒。

自從諸葛亮病逝后，張翼這位在前線衝殺的將領卻被劉閃留在後方，看著其他將領前線殺敵立功，張翼心裡早就得發慌。

「當然要攻城！」劉閃堅決地說道：「我軍已經休養20多天，現在正是時候！你立刻去準備，一個時辰后出發！」

「末將領命！」張翼欣喜地去城點兵，準備出發事宜。

「陛下，如果調走8千兵馬，永安城就空虛了……這……」

「鞏將軍，你不必擔心！瞿塘峽不是還有2千兵卒麼？吳軍怕中埋伏，定不敢來！」

鞏志還想說什麼，卻被劉閃揮手止住，他細想之下，皇上說的話不無道理，於是不再擔心。

從永安到巫縣這段路本來十分難行，去年關索走這條路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才運來5架投石車；如今，從永安到秭歸這段路已經被鞏志和吳懿修整過，完全可以騎馬通行，糧草輜重，以及拆缷后的大型攻城材也能順暢地運輸。

天剛蒙蒙亮時，劉閃睜開眼就發現營寨已經豎起20架高高的井欄，30架投石車和15張床弩已經組裝完畢，由於士卒們組裝這些材時聲音極小，幾乎沒有吵到自己。

劉閃說的是巳時攻城，現在才剛到辰時，2個營的4千兵卒已經推著這些重裝備緩緩起行，劉閃來不及洗漱，抓起一塊麵餅就翻上馬，張翼和幾名史騎著馬跟在他旁。

巳時剛至，4千兵卒在巫縣西門列陣完畢，30架投石車將碩大的石塊準確地砸城，也有不石頭砸在城牆上，好幾已經有塌陷的跡象。

原來巫縣的城廓這麼脆弱？劉閃心頭暗自竊喜，想起去年的襄之戰，吳懿連續砸城多日，致使宜城找不到一完好的城廓，如果這時再攻城，傷亡應該小得多吧？

大約半個時辰后，石頭已經全部用完，張翼正要下令攻城，卻被劉閃給止住了：「張將軍，不急！先派人去嚇一嚇他們，再準備足夠多的石頭，下午再砸一次！」

「嚇一嚇？這……」張翼有些疑，他似乎從沒有「嚇」對方的先例，不知從何下手。

「這樣吧，我教你怎麼嚇！」劉閃呵呵笑著，跟張翼說了幾句話之後，張翼引著幾名兵卒來到城下。

「城上的守軍聽好了：我家大將軍限你們12個時辰開城投降！否則，城破之日，城中兵將，人頭落地！屆時流河，非吾之過也！」

張翼連續大喝了好幾次，城上的守軍應該已經聽到，這才拍馬回陣。與此同時，15張床弩出的標槍直地在城牆上，沒半尺有餘。別說城上的吳軍，就是此行的蜀軍也沒見過威力如此強悍的弩箭！

下午未時，30架投石車又開始砸城，足足砸了一個多時辰才停止，西門的城廓已被砸塌好幾。

張翼又要發起進攻，仍舊被劉閃給攔住了，他的意思是明日再砸一次后再攻城，張翼只得照辦。

劉閃這樣做有他自己的考量，因為有史在這裡，他擔心攻城不克會出醜，這才使用了「緩兵之計」。不過，在列陣的將士和史看來，皇上這樣做，是為了降低攻城時蜀軍的傷亡。

當夜，蜀軍就在巫縣以西3里下寨，劉閃擔心吳軍半夜殺來，讓張翼設下層層防才勉強躺下。

劉閃直到半夜仍未睡著，心裡老在思索著，如果攻城不克該咋辦？如果傷亡過大該咋辦？傷了多人應該停止攻城？如果吳軍來了援軍又該咋辦？

正在昏昏沉沉的時候，營寨突然傳來一陣，劉閃猛地坐起：「張將軍！張將軍！到底什麼況？」。